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能闯进他荒芜贫瘠的内心了,仿佛所有的麻木、不安、焦灼都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被完美转移注意力。
陈界闭上眼,支离破碎的画面四散开,大多都是属于她的眼,愤怒的,嚣张的,微笑的,狡黠的,娇俏的,餍足的,充满欲望的……他随意捕捉一个碎片都能轻松地勾勒出女人完整的脸。
五光十色,鲜活又充沛的生命力如久违的大雨,丰润了贫瘠的土壤。
或许,可以将其归于一种叫做依恋的情绪。
司虞换上了新的床单,羽绒被的某处还泅着男人自慰时留下的丁点白浊,司虞用手抠弄下,顿觉好笑,摇着头把被子也搬到房门外,又去取了一条薄一点的被子换上。
恰好翻到很早商家送的情侣睡衣,还没拆封,是印满卡通人物的短袖样式。司虞随手将男款拆掉都开,在身前比划几下,应该是足够陈界穿的。
来不及洗,便又扔到消毒柜里简单照了几分钟。
再拿进来时,陈界终于打开了门,头发湿的厉害,不断往下滴水,司虞呀了一声拆开自己裹着头发的毛巾递给他,又将睡衣放在床边,解释道:“刚刚才翻出来的,还是新的呢,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先将就着穿吧。”
粉绿色,又极具童趣的风格实在与他不搭。,但陈界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不甘不愿地勉强穿上,又将那句“这也是你前任的吗”努力往回咽。
司虞打了个哈欠便准备上床睡觉,她习惯睡右边,躺下戴上眼罩便让陈界自己随意,动作轻一点就行。
潮湿的发铺在枕头上,陈界看不下去,终于主动开口:“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干睡,这样容易得偏头痛。”
“哎呀,我懒行吧,都困死了。”她嘟囔着要把脑袋蒙进被子里。
“吹风机在哪儿?”
“卫生间的架子上。”声音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陈界认命地自己动手,解决这个可能会困扰自己今夜睡眠的难题。
他调小了风量,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乌发间穿插拂过,阵阵暖风让司虞坠入沉沉的梦乡。等到发根彻底烘干,陈界不舍地将手指从中抽离。
她的头发极软,跟带刺的个性全然不同。
像是在抚摸某种乖巧的宠物,手指绕着微湿的发梢打了卷,笑容跃然爬上他温柔的眼,柔和的暖光下,泛出别样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