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透一口气,已是改容,喊着余劼的字:
“义夫,高论!请教,君若为穆呼哩,该如何对应?”略一顿,一笑,“实话实说,我若是那穆呼哩,还真是有些头疼呢!”
余劼点点头,“我若是穆呼哩,自然不能随乌古论石虎起舞,更不能舍长就短——蒙古之长,在野战,在骑军,在千百里来去如风;之短,在攻坚。”
略一顿,“你不是不敢与我野战吗?我却定要揪住你野战——一股荡之!”
“如何‘揪’?如何‘荡’?我是说,如何逼那乌古论石虎出兵?”
“不必‘逼’——逼也未必管用!”略一顿,“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就是了!”
“啊?总不成——”
“如何不成?不理东平府,长驱而南下,直薄黄陵岗!”
这——
吴浩真正愕然了:“黄陵岗……密迩汴梁,直薄黄陵岗,岂非等于直薄金国的京师?”
顿一顿,“这也罢了,关键是,黄陵岗,那是在黄河以南呀!”
心说,我刚刚对你改容,你就——
欸,你是否以为,实际地理,同舆图一般的平滑啊?或者可以用飞的呀?
莫不成,你还真不过就是个键盘侠?
然余劼大笑,“黄河以南又如何?都统制以为黄河不可渡?错!黄河不是长江,到了冬季,有的河段,冰冻;有的河段,水浅,根本不必船、筏,水不过没马蹄,纵马即可‘渡’河了!”
“黄河,地理上,真正可称之为‘天险’的河段,其实不多。此其一。”
“其二,黄河原在金国境过,原根本没有‘河防’一说,蒙古南下,才手忙脚乱的折腾‘河防’,同本朝百年‘江防’,根本就不能比!”
“蒙古非不能渡黄河,只不过,过河之后,无法久待——水涨之前,就要退走。”
“东平确为黄河藩篱,但较之潼关天险,不好比!潼关是正经的地理上的天险,东平这个‘藩篱’,只是‘形势’——东平本身,并拦不住蒙古人南下,然蒙古人若不拔了东平,南下后路上,便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钉子,粮道随时会被切断,回军的时候,随时会被邀击,如何放心的下?”
吴浩再次则声不得。
特么的……我才是键盘侠啊!
穿越之前,我确实就是个键盘侠,穿越之后,崛起太速,不免膨胀,真是——
小觑了天下英雄!
然吴浩确有一常人不及处,虽自我膨胀,却是个心胸宽广的,非但心悦诚服,更因为有所得——非但得“识”,更得“人”——而惊喜不置。
当下,站起,满面笑容,长揖。
“义夫!佩服!原本以为你想当然,没想到,想当然者,竟是我自己!”略一顿,“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如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