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就每日歇在床上,让灵芝出去帮她抓药之时顺便打听打听小秋的音信。
如此小半月下来,汤药喂着,加餐吃着,脚伤养好了,反倒消瘦下来,脸颊的婴儿肥减掉一大半,透出几许纤弱可怜的风情。
云姨眉开眼笑,觉得这是因祸得福,又给她做了新衣裳。
“明日恒丰银行的许公子来看你,你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这个大名鼎鼎的许公子是她们这顶顶的财神爷,恒丰银行许老板的老来子,是前边陆彩香的常客,陆彩香自两年前梳拢一直被他包着,算作半个外室。
盈月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能耐,引得许文酬来看她。
只怕陆彩香要生吞活剥了她。
前路茫茫,盈月心里没底,往日什么情况都有小秋教她,如今自己却仿佛孤身陷进笼子里。
不说当晚一通清洁熏香整面,次日一早只喝了半杯蜂蜜水,就被推去装点,大有新娘要上轿的架势。
烟云小筑的典妆师傅是从南边招来的,手上的家伙都是进口货,描画更是精细。
整整一个时辰,盈月闭着眼睛任她打扮,几乎要打瞌睡。
等叫她睁眼看时,盈月都要认不得镜子里的自己了。
粉白的脸上没一点瑕疵,两弯细眉深入浅出,圆眼被拉长,眼角像小勾子似的微微上挑,睫毛纤翘,嘴唇被勾勒地精致丰满,涂着现在流行的水红色。
浅浅的妩媚掺和稚气,好像另一个人。
云姨喜笑颜开,怎么看怎么美,笑眯眯地捧着典妆师。
“还是唐姐这手艺绝伦,黄毛丫头都叫你化成了大美人!”
唐师傅也是很得意,特意没将眉尾拉的太低,现在的潮流她不太认同,如今照着自己的思路画出来,果真效果拔群。
“这女孩底子好,云老板有眼光啊。”她顺势捧回去。
画好了妆便要造型,唐师傅鬟燕尾式弄了一半就收了手,这发型过于成熟老气反而折了风采。
于是把铁夹烧红,给她烫了个现下最时髦的宫廷卷,将头发梳高,换上香槟色丝绸发饰,后边是坠坠弹弹的小卷,青春靓丽的很。
做的新旗袍也不穿了,换上了个西式丝绒长裙,好似报纸上留洋回来的摩登女郎。
谁能晓得是个娼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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