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姥姥围着小老师左右地转。诶呀,这多不好意思,你上我家里做客一会儿又去厨房切果盘,端出来,小老师你快起来,让我家老头子弄就行。可她又是开心的,尽管是麻烦人家了,但家里早早失去了吵闹,这一通麻烦就是这几年家里最热闹的时候。
没事,马上就好。男人擦着汗,也不知道自己连接对不对,反正机顶盒亮了,这下再打开电视,出现的是频道和订阅选项。真的让自己弄好了?男人随意点进一个频道,刚好是最热门的唱歌比赛的预告,就是自己即将参加小组赛的那个节目。
上一届的冠军是一个女歌手,正在播放她的比赛片段。男人免不了多看几眼,那个舞台是自己即将要去的,也是自己向往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旁边的老人正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上届冠军,那双眼睛里,光华不再。
没没什么可看的。男人立刻跳转频道,霎时明白了两位老人为什么不看电视,他们透过别的人影,看到的是另外一个同龄人。
唉,你看你的,我去厨房做饭。老人笑了笑,小老师,今晚要是你没事就留下吃饭吧,我做基围虾很厉害的。
我行吗?他不确定老人是真的想留自己还是客气。
来,帮我一起做饭吧。老人的眼神再一次从屏幕上飘过去,想看,又不敢,她朝着小老师招招手,将人往厨房带,我家好久没有热闹地吃顿饭了,今晚你做客,我给你补一补吧。你这孩子她的手几次三番伸过去,都没有碰到,怕碰到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瘦啊,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别让爸妈担心才对。
男人点了点头,仿佛自己真变成小孩子。他主动拿了一条围裙,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晚上再给你做个汤好不好啊?姥姥已经忙开了,从冰箱拿大虾,又从橱柜拿菌子,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还在不在。
男人接过那袋虾,主动走到洗手台前准备解冻挑虾线。他还是低着头笑的,怕被人认出来,只是这个笑容很难不讨老人喜欢。我不挑食要不要不咱们多做些吧?那个他连说那个少年的全名都是惴惴的,怕自己特殊的情谊兜不住,全从字里面冲出来,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一个信号,让全身皮肤像翻阅情书一样快速复燃,他每晚找我补课,要不要要不要让他一起来吃晚饭?顺便把楼下那袋大米拎上来?
姥姥洗手的动作缓慢地停了,手不动,可水龙头还没关。
少年在学校心不在焉,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三模又没考全,少不了挨班主任一顿批评,还说什么再这样下去就请家长了。
请家长?他不屑一顾甚至想和班主任摊牌,看见没有,我他妈脸上就是我家长打的,我也打他了,谁让他碰我男朋友还说我玩儿小妈。等他从老师办公室回班,同桌正在一丝不苟地写卷子。
至于这么努力吗?他看不惯这种好学生作风,你都保送了,档案提前提档,分数再高都不算数。高考你还去?
去啊。同桌理所应当地说,答应学校了,去冲一冲高考分数。我也答应家里了,要考一个漂亮的成绩。再说我也想知道自己努力这么多年到底排多少。
高考分数对你没用,你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少年更看不惯他一本正经的假作风,自己没有保送名额是因为高一高二有处分,否则还不一定学校保谁呢。要是自己保送,一定不去高考,趁着大批考生都闷头考试那两天赶紧带着男人出去玩儿,去平时人多的地方玩儿。拥有老婆的人才懂,老婆比高考重要。
想起男人来,少年到教室一角打电话,半分钟才接通,他着急地问:我是不是吵你睡觉了?你下午吃饭了吗?
男人捂着嘴,打了个嗝,帮少年姥姥做饭的全程一直被姥姥塞好吃,真的是有一种饿叫老人觉得你饿。我吃了你放学了吗?
马上。少年动动脖子,鼻梁骨全部肿起来,我先回去一趟,把你平时用惯了的东西带回来,再带晚饭回去,你
不用带晚饭了。男人摸着自己吃大了的肚子,撑得腰都涨,你要不要找你姥爷和姥姥来,他们给你做饭了。
少年诧异地哑口无言。
但是,你要是来,得继续假装我是你老师。他们真的以为我是小老师。男人无奈地说,还有,楼下有一袋大米,我没拎上来。
少年紧缩的眉间突然松开了,张嘴要说什么但没找到正确形容心情的词语来。男人为什么和自己的姥爷姥姥在一起,他都没顾得上想,顺嘴先说了一句:哦老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狼狗:早告诉过你,高考没有老婆重要。
第56章奶狗篇67
说完这话,总裁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有些乱了。温莎结松松垮垮,领带夹被人拿走,导致整条领带变得没那么平整,中间被折了好几道印子。因为这套衣服不是自己的,颜色也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三件套的颜色饱和度比较高,灰度又不够,颜色就显得廉价。
衬衫下摆的一边不知道被谁从皮带的捆绑下抽出来,打着褶和卷儿搭在大腿上,他再赶紧摸摸领口,完了,衬衫领口都被汗水浸了。
穿衬衫的时候,他最害怕袖口往上跑,和领口沾着汗。袖口往上跑是不舒服,总觉得身体某个地方缩起来了,没完全展平。那还只是自己知道,不脱外套,外人是不知道的。但一件好的衬衫,领口硬挺才是最完美的地方,要高高地立着,戳着后颈的皮肤,被蒸汽熨斗烫平,像撑着自己的头,别往下低。
现在这件廉价的衬衫既不合身又不完美,领子还是软塌塌的,根本撑不起来。完全没有自己平时的精致度,全身上下唯一顺眼的就是鞋。
他赶紧把衬衫的下摆塞回去,瞪了旁边的狗男人一眼。你没事掀我衣服干嘛?
不是我小职员刚要说什么,前面站着的奶奶和妈妈同时转过来,两个白大褂一起凝视他,目光深沉,特别像自己小时候和大哥一起闯祸时接受的社会主义凝视,于是他改了口,不是我故意的,我怕你勒着。
有什么可勒着的,别随便动我衣服。总裁赶忙整理衣袖,狼狈中泄露一点慌张,生怕这些医生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小秘密。他坐得太靠后,一条腿还点不着地,刚往前挪了挪屁股,小职员立刻冲过来扶,把他从床上扶下来,一不小心揽在怀里。
奶奶和妈妈眼神对视,互相点了点头。看看,孩子还是知道心疼人,这个表现不错。
别扶我,把孩子帮我抱过来。总裁怕被人看出什么来,衣服勉强整理好,心里慢慢有数,自己可能是那个疼造成的短暂昏迷,但是这种事他真不敢咨询医生,哪怕两位现成的大夫站在面前他也不可能开这个口。要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人发现了身体的秘密,他立刻把面前的狗男人打个半死,谁让他没阻拦医生的。
女儿在那边爸比、爸比地叫着,小职员赶快跑过去,把孩子给老总抱过来。放下的时候,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看着那三针,小职员的眼神都抖。还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