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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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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玉盈点了头,他兴奋之情难以自抑,再次将玉簪别在了她的青丝之间。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玉盈将玉簪从丝间拔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玉簪,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王府,心中默默地说道:永别了,王爷!

翠珠见小姐手中多出来一个玉簪,很是诧异,刚刚出门的时候,小姐根本没有戴这件首饰啊?而且这件首饰,也从来不曾出现在小姐的首饰匣里,于是不解地问道:

“小姐,这玉簪是谁给您的?”

“噢,是四福晋赏的。”

慌乱之中,她只好拿四福晋当作了挡箭牌。翠珠一听是王府的赏赐,激动不已:

“小姐,能让翠珠看看吗?这王府赏赐的物件,该是多么的稀罕啊!”

玉盈无奈,只得给翠珠拿了去。一边看,翠珠一边啧啧赞叹:

“四福晋出手果真是阔绰大方!这水头儿,这颜色,啧,啧,太稀罕了!”

一待进了府中,玉盈一头扎进了房里,放声地痛哭出来!翠珠不明所以,呆呆地望着小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

冰凝听说姐姐回来了,正好有事情要找姐姐商量,就追了过来。只是刚一到房门口,就听到姐姐房里传来的痛哭之声,吓得她急步奔了进来:

“姐姐,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别哭啊!说出来,咱们一定能解决!就算凝儿解决不了,不是还有二哥哥,爹爹和娘亲吗?”

“呜呜……”

“姐姐,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您到是说话啊!咱们一起想法子啊!”

任凭冰凝怎么劲,玉盈就是无法止住哭泣,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特别是面对凝儿,那个要成为王爷第一侧福晋的凝儿,这个位置,原本是王爷为了她,亲自向皇上请求而来的,如今却与自己永远地没有了任何关系。她恨王爷,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一切,如果她不知道,该有多好!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年夫人提前回到京城。女儿的嫁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新年的时候,凝儿已经把头面首饰送与了四福晋,她回了湖广后,天天四处找寻能作为凝儿头面首饰的嫁妆,但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费了好多心思,托了很多人,自己也跑了不少地方,就是没有找到更称心的,这心里更是对凝儿充满了内疚。

一路紧赶慢赶,四月二十二日,年夫人回到了京城年府,玉盈和冰凝两个豆蔻年华的闺女齐齐站在二进院,向走进院门的娘亲深深一拜。年夫人一看见冰凝,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再有不到二十天,凝儿就要嫁进王府里去,侯门一入深似海,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一想到这里,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冰凝:

“凝儿,娘的闺女啊!”

“娘亲!”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玉盈在一旁也是哭得几度哽咽,既为母女、姐妹间的生生分别,也为凝儿与王爷的未来担忧,还有自己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

一接到凝儿被赐婚的消息,玉盈就焦急地四处找寻凝儿的头面首饰!凝儿将自己的嫁妆添到送给四福晋礼单里的事情,事后她也知道了,后悔不已。所以她非常着急,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凝儿就要成婚,可这头面首饰还没有着落呢!

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被她跑遍了,一次一次地满怀希望而去,一次一次地带着失望回来,连凝儿的头面首饰都解决不了,她还算什么年府的大姑奶奶?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时间太紧,要求太高,又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怎么可能解决呢?

今天娘亲都回到京城了,可这嫁妆还没有收到,玉盈既愧疚又焦急。晚上,待晚饭过后,娘亲和姐妹俩人聊完,玉盈先假意陪凝儿回房休息,待凝儿关了房门,她转身又返回到娘亲的房里,让年夫人一愣:

“玉盈,怎么又回来了?”

“娘亲,凝儿的头面首饰,玉盈没有办好,请娘亲责罚。”

“盈儿,你这是说什么混话,娘亲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怎么可能责罚你?”

虽然娘亲不理会她那套责罚之类的话,但玉盈还是将没有办好凝儿嫁妆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眼看着成亲的日期越来越近,她也就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亲,凝儿的嫁妆,当初也是为了救急,现在,凝儿又要嫁进王府,还只是侧福晋,没有体体面面的头面首饰,怕是将来要失了脸面。”

“盈儿,娘也是为这急,可是,……”

“娘亲,盈儿有一个主意,您看可好。盈儿的亲生爹娘给盈儿也留了嫁妆,那头面首饰虽然没有您给凝儿置备的那一套好,但也比现在能够找到的那些,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盈儿,不行,不行!这可是你爹娘给你留下的唯一念想,你怎么能给了凝儿呢!凝儿要是知道了,坚决不会同意的!”

“娘亲!当初凝儿是救急,现在盈儿这也是在救急!咱们不告诉凝儿不就可以了吗?娘亲,当初凝儿舍了嫁妆,不也是指望着出嫁的事情不着急,先解了礼单的急吗?现在,盈儿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盈儿还有好多时间去准备,先救了凝儿的急再说吧!”

“可是,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啊!”

“这凝儿可是玉盈的妹妹啊!又不是给了不认识的人,凝儿和女儿,就是姐妹,就是一家人,给了凝儿,也没有给了外人啊!而且凝儿作为玉盈的妹妹,也是玉盈爹娘的女儿,玉盈爹娘给凝儿准备一套头面嫁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呢!”

“盈儿!娘不能收下,这要是收下了,娘可是愧对你的爹娘啊!将来到了黄泉之下,怎么还有脸面去见你的爹娘?”

“娘亲!这不是还有时间吗?待凝儿大婚之后,娘亲再给盈儿置备一套更体面、更贵重头面首饰,这样可好?”

“这?……”

“娘亲,就这么定下了,千万记得不要跟凝儿说,就告诉她,这是您又从湖广寻来的一套新的。”

“盈儿!”

“您答应盈儿了,这套给凝儿,您还要给盈儿再寻一套更贵重、更体面的!您不要忘记啦!盈儿可是记着呢,将来可是会主动跟娘亲来讨要的呢!”

年夫人、玉盈两人马不停蹄地忙着凝儿的其它嫁妆。按皇家的典章,王爷侧福晋的嫁妆为六十四抬,可是她们想往里面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摆满了年夫人的二进院子和两姐妹的四进院子,到后来,连二爷的三进院子都摆满了。可是,箱子只有六十四个,怎么装得下这么多?

对于出嫁,冰凝根本没有心思。她错过了那一步,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那美妙的萧音。她知道,今生今世,她的命运就与这年府无关,而与王府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从今往后,她就是那金丝牢笼中的雀鸟,锦衣玉食,却再也没有了自由!

自己没有了自由,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含烟,从她记事开始就陪伴她的含烟,才比她大四岁的含烟,小小年纪就要为她梳头洗脸,为她遮风挡雨,怎么能随她一起失去了自由?思前想后,她来到了娘亲的房间。

“凝儿,你不在房里好好歇着,怎么又跑过来了?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可不要再着了凉,唉,呸呸呸,娘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

“娘亲,女儿身体好好的呢,只是有一事,要与您相商。”

“什么事情还能比你养好身子,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地嫁进王府更重要?”

“娘亲,含烟从小就服侍女儿,比女儿还要大四岁,今年已经十七了。如果这次随女儿陪嫁进王府,一时半会儿女儿又离不开她,那含烟的婚事还不就被耽误了?而且,一旦随女儿进了王府,名义上她是女儿的丫环,可是,包括女儿在内,哪一个人,哪一样物件,不都是王府的?女儿哪里还能当得了含烟的主子,别说大事了,就是一点点小事也做不了含烟的主。所以,女儿断断不能带含烟嫁进王府!”

“可是,含烟从小就服侍你,伺候你最精心,你用着也最顺手,这进了王府,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再没有了含烟这个得力的帮手,你在那王府可怎么过啊!”

“可是,含烟跟了女儿进王府,这一辈子可就被女儿毁了啊!现在都十七了,再耽误两年,不要说如意郎君,就是适龄婚配的男子都找不到啊!不是上年纪没了妻的,就是要给人做二房,含烟与女儿,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让女儿如何安心?”

“不管怎么样,娘亲就是不能同意!含烟的婚事,娘亲会记着,可是,你初来乍到王府,又是侧福晋,手边再没有自己的人,你让娘亲如何放心得下?!”

“娘亲要是不同意,女儿,女儿,女儿就不嫁这个什么破王爷!”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小祖宗,还想无法无天了!那是你的夫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跟师傅都是怎么学的?这种混帐话也是你能说得出口的?”

“娘,女儿意决,您若不同意,女儿就……”

冰凝的脾气禀性年夫人哪里不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做得出来的。为了年家,为了这个大婚如期顺利进行,她唯有妥协:

“好,好,女儿大了,也会威逼娘亲了。”

“娘,女儿不孝,望您成全。”

“行吧,含烟就不随你陪嫁了。不过,你手边总得有咱们年府的陪嫁丫头,否则,王府的水那么深,你哪里是那些个福晋、格格们的对手?把娘的大丫环吟雪拨给你,她今年十四,虽然也不小,但总归能比含烟多陪你几年……”

“娘亲啊!女儿本已不孝,怎么还能要您的大丫头?”

“除了吟雪,娘谁也不放心!另外,再给你拨一个丫头,就月影吧,她今年才十岁,虽然年岁小一些,还没有*好,但至少能陪你个十年八年的!”

“娘啊!”冰凝已经哽咽得说不出来话,娘亲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不但把吟雪拨给了她,还想到了更长久的将来,自己不但不能尽孝,还要娘亲为自己如此精心考虑,她此生,欠了娘亲太多,太多。

五月初十就这么飞快地到来。年总督终于抢在五月初九那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那天晚上,冰凝足足实实地给爹娘拜了又拜,从今以后,她就是王爷的侧福晋,她与爹娘就是君臣关系,她把这十三年来父母的养育之恩以及从今往后的孝敬之情,全都融进了这长久的跪拜之中。即使大礼行完,她仍是不愿起来,这养育之恩和孝敬之情,今生今世都报答不完!从今后,她是君,爹娘是臣,年迈的爹娘不但享不了她的孝道,更要向她行跪拜大礼,她的心中简直就像是在刀割。

从父母的房中出来,玉盈陪着冰凝一起回到房里,望着姐姐,冰凝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说:

“姐姐,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相依相伴,姐姐今天就歇在妹妹这里可好?”

“好啊!姐姐只是怕影响了你休息,明天还要有一整天的忙碌呢。”

“不碍事的!妹妹只想跟姐姐在一起,凝儿不想跟什么王爷成亲!”

“凝儿,这话万万不可再说!当着姐姐的面就算了,明日嫁到了王府,人多口杂,如若被旁的什么人听了过去,惹出事端,凭白让爹娘担心。”

“凝儿记住了,姐姐放心吧。凝儿也就是跟姐姐说说知心话,王府的人,凝儿一定会小心躲避的。”

“凝儿,王爷是你的夫君,你是没有见过,你要是见过了,一定会喜欢的。”

“姐姐何出此言?您又没有见过王爷。”

“嗯,嗯,姐姐也是听别人说的,王爷是一个俊朗、沉稳、重情重义的人……”

“别人?怕是四福晋吧!四福晋当然要说王爷的好话了,姐姐怎么能够轻易地相信她的话?她是王爷的嫡福晋,不过就是王爷的说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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