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说:二十亿。
程辽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简行:十亿也行。
程辽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简行的口吻认真异常。
程辽按着突突的太阳穴,好脾气道:做事要分轻重缓急,你这周有什么事,真的不能推了吗?
简行:有个比赛,它就是我目前的当务之急。
程辽打着预防针:我明白了。节目组会给你找好借口的,身体不适?水土不服?但你要知道,就算我们节目组允许你不来,但很多观众是没办法接受你突然缺席的,你要做好被全网黑的准备。
简行:我明白。
程辽只知道简行差不多十八十九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意面子,害怕舆论。原本程辽想吓唬简行一下,没料到简行居然丝毫不惧。
虽不明白简行到底要做什么,程辽却能明白一点,简行确实铁了心要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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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定在早上八点,两个半小时的航程,算不上远。
唐一龙没有像华升车队那般财大气粗包直升飞机,而是买了经济舱的机票。但因为简行刚来,希望给简行留一些好印象,自掏腰包给简行升舱到了商务座。
又因为害怕兰珩心理不舒坦,唐一龙再次肉痛,给兰珩也升了个舱。
因此整个车队,只有简行和兰珩二人是商务座。
办完托运后,简行拎着个小包包。
方诺哲一眼在人群中瞅见简行,狗腿上前:行哥,我来帮你拎包吧。你这里装了啥?干啥不托运呢?
我自己来就好了,简行低垂着头望着光滑的地面,婉拒,电脑不能托运。
方诺哲:你带电脑打游戏?
简行:嗯。
他不想告诉方诺哲,他带电脑是为了上网课。
比赛期间带电脑上网课,光是听着就小孩子。
同一时间办理好登机的唐一龙正在拉着兰珩说什么,唐一龙说话喜欢笔画手指,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兰珩在旁冷着一张脸,为了让唐一龙更好地与他说话,特地略低下头倾听。
挺有礼貌的。
简行收回目光,方诺哲献殷勤失败,但不妨碍他展开正题:行哥,你一个人睡害怕吗?
简行困惑地皱起眉。
这一皱眉,方诺哲总觉即将大祸临头。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哥,我想一个人住单间,我不想和龙哥一起睡。
简行还是没弄明白方诺哲到底要说什么:你有事直说就好了,不用遮遮掩掩的。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方诺哲如同蒙赦,叽里呱啦道,龙哥睡觉说梦话可烦人了,他能连续说一晚上口都不带干,说自己的家庭史、创业史,我都会背了。但我也不想和珩哥睡,他太热了,我看着他就浑身冒汗。
简行下意识问:我呢?
方诺哲一脸为难:我怕你半夜起来揍我
简行有听过房间安排,为了节省团队资金,又为了照顾他,唐一龙特地定了三间房。
方诺哲和唐一龙共住一间房,他与兰珩一人一间。
简行睡眠质量还可以,如果只是说梦话的程度,他完全可以接受。
简行:那我和唐老板睡吧。
方诺哲感激涕零,神情夸张至极:哥,我太爱你了。龙哥他睡觉说梦话你就揍他,把他揍醒。说一次你揍一次,说不定龙哥睡觉说梦话这毛病就能根治了。
酒店是密码锁,方诺哲将房间号、密码和WIFI密码一起转发给简行。简行也当着方诺哲的面,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单人间信息转发给方诺哲。
上了飞机之后,简行坐在外侧。
他觉得外头的光有些亮,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兰珩左脸上刺目的淤青。
简行:你没热敷吗?
方诺哲恰好往经济舱内走,抛下一句:珩哥刚来车队的时候,连鸡精和味精都分不清,衣服也得丢洗衣机。什么热敷?他肯定不会。
还是个生活白痴?
简行越想越奇怪,兰珩总是以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但兰珩本身的形象优越,举手投足斯文雅致,像是顶级世家里养出来的贵公子。
习惯可以后天培养,但下意识作出的举动自小熏陶而成。
就比如兰珩的吃相,细嚼慢咽、不紧不慢,简行此刻依旧能够回想起兰珩用餐时的画面。
像是欧式古堡里的贵族。
但,贵族会去搬砖?
简行想不通,可他并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不管兰珩是穷是富,都和他没有关系。
飞机稳稳起飞,舱内逐渐安静下来。
简行抬手道:你好,可以帮我拿一条热毛巾吗?
乘务员微笑:当然可以。
乘务员很快将热毛巾取来,简行接过满是热气的毛巾,道:谢谢。
空间抱着得体的微笑与姿态离开。
简行拿着热毛巾,朝兰珩递过:热敷一下吧?
昨天兰珩左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这么重,今日不知为何,颜色愈发得深。在这张冷若寒潭的俊容上,像是一块巨大的胎记。
兰珩说了声谢谢,接过热毛巾,对准左脸直接往上压。
简行略有惊恐地睁大眼,这热敷热得也太狠了吧。
简行无奈地伸过手:给我吧。
热毛巾重新回到简行的手上,虽然毛巾没有烫到让人难捱的地步,但毫无保留地朝淤青上压,肯定会难受的。
用热毛巾小心地碰着兰珩左脸上的淤青,简行愈发自责。
因为自责,简行手下的动作很轻,加热过的羽毛似的在兰珩脸颊上弹跳。等简行觉得皮肤可以适应了,才慢慢将毛巾压上。
简行:好了,你自己按着吧。
兰珩:哦。
对兰珩动不动哦人这点,简行已经习惯,并且不会为此动怒。
上次动怒是意外,要不是在兰珩面前出糗,他的情绪也不会如此多变。
摘下口罩的同时将帽子的帽檐拉低,简行调整好座椅往后一靠,闭上眼准备睡觉。
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噪音,简行的睡眠质量还行,闭上眼没多久后就成功入睡。
兰珩的左手按着热毛巾,飞机内开着冷气,毛巾的热度并不能维持多久。
可兰珩依旧保持同一个动作,与先前不同的是,他微转过身,浅淡的眸光垂落在外座的简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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