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迷茫,继而转为震怒,硬朗的西方面孔上黑云密布。
卡梅伦:你说什么?
简行像是笑了笑,他往前走,挑衅似的开口:一定是了。不然的话,你怎么总是跟鼻涕虫似的黏着我不放。
你居然说我是鼻涕虫这种恶心的生物?卡梅伦怒极反笑,一步步地往回走。
简行也同样箭步朝前,二人面上同时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碰面,正打算好好好寒暄一番。
在距离不过一米的时候,卡梅伦猝然挥舞着双臂,抡起拳头就往简行的鼻梁招呼。这一下若是下去,简行的鼻梁都得断裂。
察觉到危险,简行以更快、更有力的动作一脚飞蹬而出,这一脚正中卡梅伦腹部,使得卡梅伦整个人往地上跌去,并朝后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直到卡梅伦背后抵着墙,他才按着腹部,面色惨白地抬头看着简行。
卡梅伦的额头、面上满是密汗,他抽了几口冷气,森森开口:你真是狠啊。对你的好兄弟也能下这么狠的手,你这个冷血的人渣。
浑身都在发颤,简行的这一脚毫不留情,一点都没有顾及往日情分。
早就知道简行身为华国人,也依旧具有不输欧美人的强健体魄。再加上简行从小都很自律,各项锻炼雷雨不动地进行。
真正对上的时候,卡梅伦依旧感到不可置信。他竟然在简行的一脚攻击下,就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耳边逐渐响起脚步声,一声声一阵阵传入耳膜,让他的腹部更加绞痛。
费劲地想抬眸看着简行,却发现现在的他连眼皮都无法正常抬起。
他听到简行在说:舒服了?
卡梅伦咬着牙,忍着剧痛:我舒服你妈,你这个废物。我
简行给了卡梅伦一圈,卡梅伦的口腔内都是腥味,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卡梅伦几乎眼冒金星。
简行站直了身,又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幼不幼稚?
卡梅伦想反驳,喉间却涌上了一股腥锈,导致说出的言语都成了血沫。
我进了瑞可德里没及时跟你说,这确实是我的错。简行看到卡梅伦的肩膀似乎僵了僵,但是,我们原来有机会当队友的。
塞缪尔李有了退役的想法,因此想要找接班人。简行就是他选中的那个人。
当时在瑞可德里青训营的卡梅伦,有很大的潜力被提拔到正式车手位置。但也只是接替昆廷肯特的二号车手位。
因为昆廷肯特的合同也要到期了,再加上这几年昆廷的表现中规中矩,实在没办法为车队带来更大的利益。
还在简行思索着该如何告知卡梅伦这个消息时,卡梅伦先一步知晓。当时卡梅伦的反应很大,却也在简行的意料之中。
正因为简行知道卡梅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他才暂时按压不动,寻找一个好时机。最好是在卡梅伦也获得瑞可德里席位的时候告诉他,那么他一定会很开心。
虽然二人不是一个校区,再后来也不是一个学校,简行多数情况都是一人独来独往。可在孤单的校园生活里,卡梅伦总会给他带来点意外。
卡梅伦当然知道简行是怎么想的,当时的情况,昆廷肯特和瑞可德里的合同即将到期。而身为青训营最出色的一个车手,他很有可能会接替昆廷肯特的位置。
即便是辅佐一号车手塞缪尔李,他也心甘情愿。
可为什么
一号车手要换成简行?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卡梅伦忍着剧痛站起身,迅速凌厉地往简行脸上锤去。简行躲避及时,却无法避免地擦过颧骨。
颧骨附近传来火辣钻心的麻痛,因为在眼睛附近,他甚至有些眼前发黑。
卡梅伦冷冷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让我做二号车手?
大部分车队都有资源倾斜,所谓的一号、二号车手的序号,已经将车队重心体现得淋漓尽致。
再好的车队,也只有一位车手能够获得冠军。车队的冠军策略也只能为一人制定,这注定了要委屈另一位车手。
简行摇晃着头,想将那些虚幻的重影挥出脑海。眼前的画面逐渐恢复清明,卡梅伦又来给了他一拳。
这下简行也不甘落后地给了卡梅伦一拳,他不躲,二人两败俱伤,都是照着往死里打的力度进行。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幅画面,一定会认为二人之间有着无法挽回的血汗深仇。
你可怜我?卡梅伦吐出一口血水,哈哈大笑,我去你妈的,没爹的杂种,老子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方才简行还处于浑身热血、理智尽失的边缘,这一下,他的心里飘起了鹅毛大雪,浑身如置身冰天雪地中。
所有的温度瞬间冰降,化作北极圈的寒川。
简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俯身看着卡梅伦。卡梅伦以为自己逃不了这一下了,反抗不过,就选择安然面对。
可简行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又直着身走了。
卡梅伦有些眼花,刚刚好像有什么在灯光下一闪而过,似乎是项链?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荒唐,这怎么可能?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但他是记得的。
当时他见到简行的母亲,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动人的女人,于是抱着目的来到简行的校区进行求和。为了表示自己心意,他还从路边摊随便买了条链子作为礼物进行赔偿。
这么多年,简行一直留着?
这副面孔是绝对不能出现在镜头下的,刚从新闻发布会的房间里出来,就脸上挂彩,等会儿再走出来同样挂彩的卡梅伦,媒体又要胡编乱造。
简行选择走了一条小道,在充满摄像头、摄像机的围场内,这里是少有的清净。
走出去没两步,简行就碰上了兰珩。二人视线相触的瞬间,兰珩的脸色就冰到了极点。
简行毫不犹豫上前,兰珩伸出指尖小心缓慢地隔空碰着简行的嘴角,有些渗血。看血液颜色,应当是不久前的。
指腹始终距离伤口毫厘,简行却夸张道:好疼。
兰珩看了他一眼,另一手捏着简行的下巴,将简行的脸转过一半。
这半边脸也是红肿得厉害,甚至有些发青。
虽然简行没有说这是谁干的,兰珩的心中却有了答案。
兰珩问:打回来了吗?
先是愕然,随后简行才点点头:打回来了。他比我严重多了。
兰珩嗯了一声,目光不离伤口处,他道:去医务室。
简行任由兰珩牵着他的手,兰珩的脚步有些急,却为了简行刻意放缓脚下的速度。
看着兰珩为自己焦急,其实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最起码证明此刻他被挂念着。
简行道:我们不是在冷战吗?
兰珩偏头看了简行一眼,眼底是轻微的责怪。
简行心情大好,抬起兰珩紧握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啄了啄。
虽然他们在冷战,但一点都不妨碍兰珩抱着他睡觉,不妨碍兰珩半夜为他掖被子,也同样不妨碍他们十指相扣。
兰珩说:冷战暂停。
暂停?简行加快脚步,凑上前问,能结束冷战吗?
看你表现。兰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