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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锦儿此时更是面无人色,眼泪鼻涕都流到了衣襟上。

小竹呆了一刹那,立马像疯了一样揪住石狮的衣袖,“不能,你不能这么做!狮,不要,别这样!“

石狮却暴怒地对侍卫大吼:“你们聋了吗?我叫你们上了她!再不动手,是想死在我手里吗!”

侍卫面面相觑,石狮向来说一不二,几个胆小的蹉跎了一下,沉默着走向了锦儿!

“不要!停下来!住手!”小竹的声音尖锐得可怕,拼命想挣脱石狮;但石狮却冷着一张脸,紧紧箍着小竹,残忍地要小竹亲眼看着锦儿被jian污。

“啊――锦儿!锦儿!石狮,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小竹发出尖锐的悲鸣,眼泪也滚落下来――为何要这样?锦儿一个小小的婢女,她的死活你根本不在意,你这么做不过是要让我痛苦!

“石狮!你今天若动了锦儿,我便恨你一辈子!”

石狮神情更加阴沉,冷冰冰地问:“已经喜欢她到不惜恨我了吗?”他心中忽然一阵酸痛――你果然后悔了吗?“好、好!恨我也罢,与其让我患得患失,不如就明明白白知道你恨我吧!”

已经有侍卫撕开了锦儿的外衣,小姑娘吓得尖叫起来。

听见锦儿的叫声,小竹更剧烈的挣扎起来,痛哭失声:“石狮,石狮!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的爱,是姗姗的就是她的吧,我不要了!放过锦儿!放过她!啊――”

石狮狂怒地拽住小竹,吼道:“你听谁说的?姗姗的事――”一种深切的恐惧,感觉小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恐惧攥住了石狮的心,他口不择言地吼道:“姗姗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吗!”

小竹气急攻心,双眼一翻,晕倒在石狮怀中!

石狮怔愣的看着怀中小小的身子,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气愤与悲伤――你为什么要变?我只想珍惜你,为什么落得要用怨愤留住你?

有侍卫小声喊了句:“帮、帮主?”

石狮抬起头,冷冷看了眼锦儿,吐出一句:“丢出府去。”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小竹,小心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本来大可以在众人面前强要了他,以此惩罚他,可是石狮舍不得,舍不得小竹美丽的身体被别人看见,更舍不得小竹被那样欺负;也舍不得对他动粗,他背上的疤痕是自己一辈子的惩戒……好一会儿,石狮终于狠下心来,换上冷硬的语气:“把闻竹带回听风楼;从此以后不必再当他是主子!”

分离

第十二章

在冷冰冰的听风楼醒过来,小竹一点也不吃惊。

爬坐起来,小竹呆呆看着窗外低沉的夜色,眼泪毫无预警地滚落。

锦儿,是我对不起你。

怕是过太久安逸日子,被人像对公主一样宠坏了吧,怎么连这么蠢的事都做出来了呢;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沉溺在终会离自己而去的柔情中,可是潜意识里总是坚信着,坚信自己无论做了多么傻、多么不像样的事,那人都会原谅自己。

背上的伤,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忽然开始隐隐作痛,提醒自己已经被抛弃的现实。

小竹在想到被石狮抛弃这件事时,呆傻的表情忽然有了反应,他将脸埋在曲起的双膝中,哭出了声音。

石狮,石狮,无论你怎样对我,我总是喜欢你的――可你竟对锦儿做了那样的事,叫我如何还能爱你呢?

真希望能回到做你侄儿的日子,默默的喜欢虽然辛苦,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是我太贪心,渴望与你彼此相属,就算是露水姻缘也在所不惜。

都是我太贪心。

我想骗谁呢?我心中是明白的,即使没有今日的误会,这段缘顶多不过多出几月而已;总有一天,你又会有别的情人。

而你的爱呢,那晚你睡梦中的呢喃、今日的怒吼难到还不够清楚?你最爱的人,始终只能是那个女子;你被她永远的困在了十九岁,而我,又怎么争得过一个离开了的人呢?

北风吹在树梢,冬天到了。

老管家站在小竹床前,怜悯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小竹。

唉,自己活了这把把年纪,大少爷心中想些什么,自己会想不到?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呗!想着既然宠爱换不到心上人的爱,那就冷落他,让他知道好歹,自己来求,那时自然不怕心上人再反悔了。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管家叹了口气,将小竹叫醒。

“管家爷爷?”

哭了一整夜,小竹憔悴得像快要倒下,管家很是舍不得,但大少爷吩咐的事还是得做啊。

“咳咳,闻竹,大少爷吩咐,今后你不再是鬼狮子的小少爷了,除了继续住在听风楼,其他一切日常,与仆役无异。”

小竹像在听别人的事一样,呆呆地回答:“是,闻竹知道了。”

管家心疼归心疼,硬着心肠安排:“大少爷不准你再与其他下人来往,你就不要再去人多的地方了;后院有块草坪,你去将它改成菜地,每日去那干活吧。”

眼中的泪被生生咽回,小竹顺从地点头:“是,闻竹知道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老管家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便低下头对小竹急切地说:“我说小少爷啊,你就别跟大少爷一样闷不出声啦,回头给他道个歉――就照大少爷宠你的架势,还不马上接你回去?你这么作践自己干什么呢?”

小竹抬头对管家感激的一笑,用他一贯轻细的语气说:“管家爷爷,到这地步,就是因为小竹不懂事啊。我本来就是农家的孩子,这么一来,不过是回到一开始罢了。”

管家愣愣看着与过去一样,个头小小的小竹,却感觉,这已不再是一年前那唯唯诺诺的孩子了。

开垦、翻土,一片小小的土地,小竹弄了几天。

锦衣华服都留在了珊瑚苑,听风楼里的是自己原先穿着的粗布短打,正合适干活――只是这天气里穿这个有些冷而已。

虽然从小身子差,但从前也帮爹娘干不少活的呀,为何现在年纪长了,却更不中用了呢,看来人真的不能太安逸,一旦尝过富足的滋味,就很难再回到贫瘠的生活了。

小竹停下手中翻地的锄头,冲长了水泡的小手呵了口气。他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小竹轻轻放下锄头,穿过土地,跨进了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鹅卵石小道。

石狮说过不准他和其他人来往,所以他总是等别人吃过以后才去厨房;好在府中的厨房总是有剩饭菜,自己从不会饿着。

盘算着在寒冷的冬季可以种什么蔬菜,小竹慢慢走进厨房。

打开橱柜,小竹掠过尚有余热的鸡肉羹,小心拿起一个冷掉的馒头,又到灶台边,揭开几乎比他还重的锅盖――舀出一碗热水来。

盖回锅盖,小竹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有随时备着的咸菜,他小心的夹了一点塞进馒头,然后放下筷子吃了起来;冷掉的馒头很难下咽,小竹就喝上一口热水,慢慢咀嚼,等融在口里才缓缓咽下去。

他咽得很辛苦。娇弱的身子,经历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后,还日日做重活,身体不可抑制的虚弱下去,简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但不吃饭就意味着情况只会更糟糕,所以小竹总是勉强自己吃一点东西。

想到自己以前生病时,石狮总是会安排厨房做这个、做那个,然后小心翼翼地喂自己吃下去……小竹短促的笑了一声,眼泪也瞬间涌了上来。

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小竹将碗拿到屋后洗干净,然后小心放回橱柜中;看着橱柜里那碗香气四溢的鸡肉羹,小竹咽了咽口水,他想起石狮第一次带他到福临楼,点给他吃的,就是这一碗“葵花鸡蓉”。

只是这些都是受宠时的闻竹能享有的,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敢碰。

收拾好之后,小竹慢慢走回听风楼去了。

他不知道,厨房侧窗边,有个男人已经心疼得握紧了拳头。

石狮简直不能回想刚刚所看到的,就算是惩罚,可自己是否太狠心了?

自己细心呵护,一点点用最好的补品滋润着的小宝贝,却衣裳单薄的坐在那里啃硬馒头!

小脸沾着泥巴,透出不自然的惨白;手指开裂得严重,因为做了农活,裂缝黑的更加显眼;裤子大约是因为一年以前的,短短的吊着,露出冻得青紫的脚踝……

还有最后盯着鸡蓉时那想吃又不敢吃的神情。

石狮一拳用力打在墙上,想起单子扬对自己说的――“你倒不如杀了他。”

我是在折磨谁呢?

我不是一再发誓不会伤害你的吗?可是,若不这样做,又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竹儿,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

思来想去,小竹决定种土豆,一来比较容易,小竹毕竟很久没有干农活了,也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二来小竹很喜欢土豆开出的那种小花,紫色的、白色的,小小的,却又那么朝气蓬勃。

他本来就是安静的人,这样孤独的日子,别人也许会发疯,但小竹却并不在意。

也许会在闲下来时忍不住回想过去一年的时光,会想念有一个人对他的宠溺疼爱;偶尔也会忍不住落下眼泪,但日子却也在慢慢溜走。

等地里的土豆长出一两棵小芽时,天气明显的便寒冷了。

小竹越来越喜欢呆在听风楼里;虽然没有炭火铜炉的屋子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但在这楼里,有闻风亭的痕迹,小竹多少可以感到一些亲切。

每到傍晚,吃完属于自已的一份口粮,小竹就沿着僻静的小道回到听风楼,裹上被子,早早入睡。

好像这样,可以让日子过得快一些,让自己少一些思念。

这一晚,小竹也很早睡下。

与往日不一样的是,当他朦朦胧胧睡去时,却听到有人喊救火时,小竹瞬间被惊醒了!只是这清醒很短暂,马上就因为捂住自己口鼻的一方手帕而再次昏睡过去。

石狮坐在灯前,手中是秋天里就为小竹备下的雪狐毛披风。

心中有个声音不止一遍的对自己说:把他接回来,就算他后悔了,就算他讨厌你了,可你忍心让他受苦吗?

可是理智总是让他回想起珊珊的事――就是因为他太宠爱珊珊,才放走了她。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那样的错!

石狮想,至少,明天让管家将这件披风给小竹送去,天气开始转凉,若他继续倔强下去,怎么受得了这寒冷的天气?就算他受得了,自己恐怕不惜认输也要接他回来。

突然,外头有人大喊大叫,竟是在喊救火!

石狮心中疑惑,走出门外去,正好碰上小跑过来的管家。

“大少爷,粮仓着火啦!”

石狮皱起眉头,点点头朝粮仓走去。

粮仓是容易着火,但就是因为容易着火,所以经过时就更加小心,所以也就成了最不容易发生火灾的地方……

石狮忽然大惊失色,脚步一转,运起轻功几个起落跃向听风楼。

在听风楼里奔跑着,他希望这个蹩脚的贼的目标是府里的银库或账房或随便一个堆满了金银的地方;但如果这贼真的了解自己,那么他应该知道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石狮心急地一脚踢开小竹的房门――被子掉在了地上――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啊――”

鬼狮子府中响起一声发狂般的怒吼。

第十三章

不安稳,小竹睡得很不安稳。

虽然听风楼很冷,但床很柔软,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冷硬呢?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呆了一会儿,等那不正常的眩晕过去以后,小竹终于发现,自己现在在一艘船上!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小竹恢复了镇定,静下心来想了想,他重新躺回地上,四处打量着这个船舱――

空间很小,可以听见明显的波涛拍击船舷的声音――这么小的船竟敢驶出鬼狮子,应该是熟悉大海的人;舱里的东西很简陋,没什么标志,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一般的渔船……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说话声,小竹连忙闭上眼睛。

“没有追兵――就算有也赶不上我们了,进里头吧。”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另一个男人接着问:“大哥,咱们何不偷些金银珠宝东山再起,偷这么个小娃娃干什么嘛?”

被称为大哥的男人骂道:“笨蛋,以我们两人能带走多少金银?万一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上次被月容那女人供出来,害得老子差点被杀,这次怎么可以再为一点小钱冒险!这小子却是石狮跟前的红人,又是闻风亭的义子,如今闻风亭跟了周飒,我不管向哪边要钱,他们不都得乖乖送上门来?”

喽茅塞顿开,谄笑着回答:“是,大哥英明!”

小竹暗暗想,原来是与月容勾结的海盗余党。

男人走到小竹跟前,细细打量,半晌,□着说:“啧啧,难怪能让石狮当宝一样宠着,果然生得漂亮!”

小竹心中一凉,死命咬着自己的舌头,生怕自己叫出来。

幸好男人只是垂涎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这会儿可不能享受这小美人,鬼狮子的人随时有可能追上来,咱们不能大意!”

“是、是!”小弟连忙答道,又问:“那大哥,咱们上岸以后去千岛哪儿呢?”

男人语气得意的说:“咱们不去千岛,去崴嵬国!”

小弟又不解了:“去崴嵬国干嘛?”

男人兴奋的说:“咱们的航线去崴嵬更近,何况千岛都是周飒的眼线,咱们也不好躲,但崴嵬就不一样,他们同咱们一样都是人生地不熟,等一拿到钱就宰了这小子,然后咱们不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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