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在试探。
前半滴仙血里头掺了阴毒之物,后半滴既有可能是解药,也有可能同样阴毒,关键在于他在这场盛会上的表现是否能获取大衍神朝的信任,打消容族后裔的嫌疑。
而容玄之所以想得到另外半滴仙血,其实是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糊弄过去了。
至于道侣不道侣,无非是个称呼,容玄并不介意,估计等废了叶皓然,谢宇策多半会和他决裂。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句不上心的话,恰恰好把叶天阳给逼急了。
“嗯,我会跟他说的。”叶天阳心如刀绞:“我会自己过去,不让哥哥冒险,师父放心。”
“你自个小心,去看看但不许乱来。如果两日后还没出来,为师会进去找你。”容玄皱眉,他的灵身还在那附近闭关,如果没有外人在,徒弟真要出了意外至少能找回尸体。
叶天阳手持染血的利剑站在血地里,他看了眼黑压压的云层,没有要动的准备:“不用了,师父先走,我还脱不开身,这边敌人不少,有些难缠。”
其实眼前反抗之人已经被斩杀殆尽。
先前谢宇策以一人之力对抗数方,后来容玄和叶天阳加入,前者大局观鬼神莫测,后者人缘逆天,简直如虎添翼。
擒贼先擒王,死了多少皇族都已经数不清了,容玄可搅动古教风雨于无形,更不谈这些年轻一辈的皇族了,这些远不如仙宗活成精的老鬼,建立势力之间的较量简直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在容玄面前根本不够看。
再加上有叶天阳在,能招揽的强者占大多数,一路他帮了谢宇策不少忙,让早已视他为血亲的谢宇策很感激。
而此刻,已经没了威胁。远远望过去,叶天阳神情有些恍惚。
谢宇策注意到不对劲,皱眉道:“你在想什么,该不会你师父出事了?”
“不是,听说有真仙出现了。”叶天阳收敛了多余的神情,喉咙上下滚动了下,越发惊惶不安:“有处传说中的险地出现在小灵界边沿,而真仙就被困在里面,那一幕恰好被师父撞见了,他让我们尽快撤离。可自己却被困在那里,我想去救他,现在该怎么办?”
“此话当真!小灵界怎么可能会有真仙,哪族真仙?这不合常理。”谢宇策被吓了一跳,他震惊之余,不由轻嘶一声,他怀疑事情真假,按理说小灵界不可能出现圣人,容玄恰好需要仙血,却突然出现所谓的真仙,难不成是想出尔反尔吧。
但容玄现在自个被困着,还有心思吩咐徒弟撤离,想必事情还没糟到应付不了的地步,小帮一把就能化险为夷,雪中送炭的事,谢宇策求之不得,自然当仁不让。
“走!去看看,你要是在险地出了什么事,容玄肯定会怪在我头上。怎么说也是未来道侣,培养感情很重要。”
叶天阳深呼吸,沉默不语。
谢宇策和叶天阳一道离开,将周身的八位灵皇强者都带上了,十人顺着正儿八经的门户,一路闯到小灵界边境,及至入口处,谢宇策这才大吃一惊,竟然是黄泉瀑布!
森冷死气侵蚀山石林木,地面被腐蚀得极其松软,脚踩上去就会坍塌,人多只会更危险。谢宇策缓缓点头,意思是有他们两个进去就够了。
“正好,我有话想和哥哥说,你们退下吧。”叶天阳给其中一位灵皇使了下眼色,让八人退回去在洞外等候。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洞府前行,每一步都凶险万分,他们好不容易走出峭壁处的石洞,顿时被眼前一幕惊住。
无与伦比的巨大冲击力,隔了数十丈也让人难以站稳,爆发的黄泉瀑布景象壮观,每一滴水都杀伤力巨大,先前偌大的平原已经成了虚无,底下尽是黄褐色尸水在奔涌,极具视觉冲击。
叶天阳走在后面顺着洞穴看向外界,眼里露出渗人的精光,似乎对这地方很满意。
万钧瀑布如飓风席卷,恐怖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隐隐能看到黄褐色瀑布中,有道氤氲的白光,散着可怖的威势,仿佛从亘古传来,绝对的掌控力,让人敬畏,恨不得俯首称臣。
那是仙,或者是仙尸?
“那是什么,容玄呢?这不可能!”谢宇策脸色惨白,长发被吹得凌乱,挡住了视线,他挡住洞口拦住叶天阳不让他做傻事,声音一出口瞬间被浪涛淹没:“容玄说得对,尽快离开,黄泉瀑布要爆发了,回去!”
叶天阳仿佛已经崩溃,他脸色陡变,指着下面某处大吼道:“师父!师父在那儿……”
“在哪儿?”谢宇策猛地回过头,右手一闪,圣器长链脱手而出刺入山体中,又猛地收回,挽上手臂,谢宇策走到边沿,往下望:“容玄!”
电光火石间叶天阳握紧圣器缚灵剑,斩断了谢宇策的右臂,接着便是一脚,赤红天劫闪逝。
鲜血横飞,右臂连着圣器长链及空间指环一道落下,谢宇策闷哼出声,重心失衡,他闪电般转身正要反击,手里白光脱手而出偏离了方向,击碎山壁,而他却被一脚踹中腹部,直接飞出洞口,天劫赤雷刺入体内,直入识海捣毁魂力。
谢宇策浑身痉挛,额上青筋至宝,下坠的刹那,一只手伸出扣住他的脖颈。
底下便是滔滔黄泉,万丈深渊。
谢宇策双脚悬空,全身的重量就支撑在叶天阳伸出的一只手上。
“叶天阳你……噗!”谢宇策口吐鲜血,震惊到极致竟没回神,以至于遭此毒手之后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叶天阳被恶灵附体,中了邪。
“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你听过之后再死也不迟。”
叶天阳没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斩断右臂,失了圣器,能消磨灵力的净灵水雾裹住谢宇策的身体,制住四肢,赤红天劫在水雾上游走,二者相辅相成简直无敌,稍微碰一下都是钻心之痛,更不谈修复右臂了,他动弹不得,谈何反击。
谢宇策只觉可笑,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