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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藏民来救他了?!
杜小山怀着极大热情,眼含两泡热泪的迅速转过身,张开口刚想喊“老乡啊――”,结果看到了眼前的东西,哑了哑,只剩下了个“啊――”。没有石头们的帮助,当真是声可裂云,势如洪钟。
这是什么东西?
不,这不能被称之为“东西”。
杜小山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小灯笼一样亮闪闪的浅蓝色眸子,瞳孔细长如杏核,正在专注的看着自己。
吞了一口口水,杜小山的视线左移,右移,上移,再下移……才看清了是个火车头大小的蛇头,正对着他,蛇身隐藏在林间。
只要他张开口一定可以把自己一口吞了,骨头都不吐。
“哈……哈哈,这一定是某个雕像?” 杜小山的理智回魂,声音也就慢慢蔫了,“不会动的……哈哈,他一直没动……哈……哈……”
为了安慰自己,杜小山颤颤巍巍伸出手,拍了拍巨大的蛇头。鳞片都有他的巴掌大,摸上去凉凉的。
“没温度,一定不会动……哈哈,哈――”杜小山的嘴巴笑到一半,突然快要脱臼了。
因为在自己拍了拍蛇头之后,巨蛇突然眨了眨眼睛,还动了动。
噫――我命休矣!!!
杜小山脑子里,中学课本学到的古话一闪,整个世界就像是被谁突然断了电源,沉入一片黑暗。
“夫人……夫人……”
杜小山在做梦。
梦境一层层纷杂叠加,他一会儿在运动会的赛场上,做好了起跑姿势,等候发令枪响。一会儿又在大学的篮球场上,一边堆满了饮料毛巾和礼物,他带球过人,正要扣篮。一会儿是在公司,揽到了一单合同,正在会计室,等着开奖金……
总之,在梦里,他觉得人生十分之圆满。
“夫人?”
结果梦境中的画面突然一转。
咦……?这是什么。
遥远洪荒中一片迷茫,大风吹得他睁不开眼,隐约能看到远处两盏灯笼。
他的腿不受控制的向那两站灯笼奔去。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好像自己不该向着那两盏灯笼跑……?
杜小山在睡梦中还来不及停步,就感觉自己已经一转眼被拉到了那两盏灯笼面前。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
杜小山一下就吓醒了。
“夫人。”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大脸,紧紧地贴着自己。
由于第一眼贴的太近,他没能感受到这一张脸是多么的惊艳。好在脸的主人看到他确实醒过来了,便站直了看着他。
他宽衣广袖,一身极为骚包的火红,退开了两步看着杜小山时,极为自然的以袖遮面,巴掌大小的雪白颜面上,只留着一双明亮如珠宝晶石的眸子,笑成弯月看着他。
一头乌黑发丝垂在身后,似乎有些随风微扬。
若不是现在他们身处险境,杜小山可能会诗性大发【?】,赞一句:真是个美人啊!
可是等他彻底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却是摇了摇头,先管不了美人是从哪里来的,挣扎着站起来,拉起美人的手:“跑啊!!!!”
这美人长得好看,怎么看起来脑子却不大好使啊。
也对,美人不一定见过大蛇……回想起黑黝黝的大蛇,还有那两盏灯笼似的眼睛,杜小山就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噫的一下厥过去。
总之这里危险的很,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实践证明,鸡血是不顶用的,见到火车一样的大蛇就会厥过去,但是逃生的本能却靠谱的很!他昨天爬了一天,今天又摔了一大跤,身体已经到了疲惫与崩溃的边缘,现在居然还能拉这个大活人一口气不停的跑到摔下来的地方。
阳光重新照在沾满了水汽与青苔的皮肤上,真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杜小山松了一大口气,转过身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这位小姐,你也是摔下来的?”
问完了才觉得不对,自己摔下来,干嘛非要人家也是摔下来的……?而且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他分明十分淡定的看着自己
也许是来救自己的?
可惜杜小山刚刚把感激的目光投射过去,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僵住了。
美人朱唇轻启,美目流波:“夫人原来亦有此情意,吾甚宽慰。”
声线低沉优雅……不是女的!!!
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情意?
无,无什么无?
杜小山跟红衣美人大眼瞪小眼。
美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两手一揖:“吾前日往三百里南山访旧友,意兴湍飞,遂小酌一二。待吾察觉夫人气息,傍晚赶回,夫人却已归去。吾心中不胜懊悔,日日守候,终待夫人归来。”
杜小山木然。
这境况虽不及才出虎穴又入狼口,但也扎扎实实一个炸雷劈得他反应不过来,僵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