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是老大,你说我管不着么?你在找死么?”一把扯过尤清洄,捞进怀里,“撕拉”一声,生生用蛮力撕开了尤清洄残破的衣服,凑近他耳边的呼吸勾起了一片麻意,“你是怎么勾引男人来骑你这个被人玩烂的贱货的,嗯?靠着床上那副骚模样么?”
尤清洄躲了躲,挣脱不开,却没想到殷傲遗平日里一副禁欲冰山的样子,这般荤话竟是脱口而出,无比顺溜,还一说一大堆,也是有些蒙。又听得他话中不堪的辱骂和鄙夷,更是恼怒,便想回击几句,两根手指便这么毫无预兆的捅进来了。
又是捅又是撞的,等殷傲遗结束这场持久的耗战,尤清洄已是一根手指也抬不起,后面难以启齿的地方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更令他羞愤异常。
被殷傲遗拎着丢上了岸,尤清洄觉得自己像极了个被用坏了丢弃的玩物。
也算殷傲遗好心,烘干了自己的衣物,扔了一件给尤清洄。
方才在水里呆久了,下半身泡得麻木也不觉得冷,后来又经历了场激烈的情事,自也不觉冷,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寒冷异常。尤清洄一言不发的卷了衣服,垂眸发呆。
破碎的身体需要自己舔舐干净,拼凑起来,再装成完好无缺。
天下有多大,尤清洄的心便有多大,只当是…摔了一跤,摔烂了菊花。
“你果真不知我为何如此待你。”殷傲遗突然开口,声很淡,音很沉,近在耳旁,又恍若飘得极远。
尤清洄抬眼,烟雾薄薄一层,拢了那人周身,自下而上的角度,让他看起来完美无缺,宛如神袛。
真的神袛。
高贵不可侵犯,冷漠最是无情。
殷傲遗蹲了下来,暗沉的目光直逼尤清洄,“那么小就可以那么毒辣,害了人还能心安理得的活那么多年么。”
尤清洄瞥了他一眼,只差没骂一句‘神经病’。
一个东西被丢到了他眼前,尤清洄看了眼,有些眼熟,像是他的。
一块暖黄烟云玉佩,不大名贵,他失忆时就佩在腰间,尤清洄看着激不起一点感情,潜意识便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配饰,而非父母留给他的遗物。也不大重视,不知给丢到了哪个角落。这么一说,尤清洄也想起这人好像拿着玉佩问过他一回,当时他怎么答的?记不清了……好似没过几日,他就‘造了反’……这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只听殷傲遗无绪的声音,“我那日在你书案底下无意找到了此物,拿来问你,你只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好一个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可知,若非它,我可能怀疑不到你身上。有些事,不知道犯人是谁,可能不容易找到真相,一旦有了怀疑的人,验证起来便方便多了。”
从殷傲遗话中可推测,玉佩的主人很可能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让他恨之入骨之人,而很不幸的是,他便是这个人。
想起自己残缺的记忆,尤清洄的心慢慢下沉,有不好的预感,很不好。
见到尤清洄沉下的表情,殷傲遗面目泛冷,“被揭穿了是么,还是在想用什么借口逃脱。”
尤清洄摇头,“不是……”
殷傲遗目光骤冷,“还想狡辩么。”
尤清洄深吸一口气,不惧的视着殷傲遗,“我不是想狡辩,而是请你告诉我真相,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相逼。”
可能尤清洄眼神太过真挚,殷傲遗几乎快要动摇,蓦地敛了心神,不咸不淡,“你还真有迷惑人的本事,我又一次险些叫你骗了去。”
尤清洄心中也忐忑,偏偏殷傲遗总不告诉他事实,干脆如实告知,“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是那个下雨天的破屋,在这之前,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过,七岁以前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换言之,就是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连一点迷糊的也没有。如果我们是在那之前见过,那么我很抱歉,我记不起了。”
“失忆,失忆……”殷傲遗重复了几遍,蓦地低低的笑了,笑声听不出半分愉悦,反像是压抑了某种东西,叫人心惊。
“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可惜给古人说烂了,就显得很假。”殷傲遗停了笑,尤清洄才看清,原来他脸上竟是没有半分笑意,“尤清洄,你早不失忆晚不失忆,为何偏偏在七岁那年失忆,在事情发生后便即刻失忆。你果真是不记得么,还是不想记得?心肠歹毒,心机深沉,贪生怕死,真该……”
“够了!”尤清洄也火了,单手支撑起身体侧坐着,“七岁的孩子能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叫你记到现在不说,还要让我生生受辱,更是害得我家破人亡。”
往昔情意灰飞烟灭。
“人神共愤…”殷傲遗坐了下来,看着尤清洄,眼底殇凄交融,在年岁的拖沓后,像是刻进了骨子里,随手拿出来,竟让人看得感同身受,只是语气又仿佛是经年打磨后重归的平淡,“把一个七岁的孩子推下河,算不算得人神共愤?”
尤清洄呆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数字君:大家好~又见面了~我是可爱的数字君~我以后会经常出现的~~
作者君:滚粗!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好么?!
☆、二六章真相与否
殷傲遗恢复了平静,只隐隐透了点温情怀念,开始讲起了故事:
近二十年前,江南有户大户人家,姓薛,薛家根基深厚,世代入仕,乃书香门第。只是一直以来都是男丁稀少,到了这一代,却也只有一个男童延传香火,薛小少爷于是甚得家中宠爱。
薛小少爷快满七岁那年,薛家迎来了个客人,名唤傅连艳。那傅连艳据说和薛家少奶奶是远房表亲,因着父母意外身亡,前来投靠薛家。彼时,他也不过是比薛小少爷大几个月的年纪。
薛家人虽宠薛小少爷,该严厉教导时也很是严格,因此薛小少爷教养极好,兼之心地良善,很是天真可爱得人喜欢。傅连艳和薛小少爷同龄,两人很快便建立起感情,玩到一处去。薛小少爷对于这个能陪他玩的哥哥,亲近的很,都快赶上了亲爹亲娘。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了几个月,傅连艳渐生出嫉妒之心,愈发不满足。
妒忌薛小少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却是落单孤童一个,怨恨老天的不公,凭什么薛澍是薛家的宝贝,幸福美满,而他要寄人篱下,卑躬屈膝?为什么这一切不是属于他的?一切本就该都属于他。越想越扭曲,完全忽略了薛家人将他视为己出,待他十分优厚之事。阴暗的心理日积月累,到了个临界点。
事情在一日又有了变故,那天,薛小少爷外出玩耍,遇上了个小乞丐,给人打得半死不活丢在路边,薛小少爷好心将他捡到了府里治伤。
小乞丐不过大他两三岁的样子,瘦高的个子,面色发黄,明显营养不良,薛小少爷要他做了伴读,将他留在了府邸,给他取了名字,薛群。
薛群本是一富商家中婢女的儿子,父亲也不知是谁,从小跟着母亲过,生活凄苦。
薛群母亲很是貌美,却说不出薛群父亲是谁,富商的正妻于是一直怀疑他是富商和母亲苟合得来的,虽说找不出证据,但从小也没少难为他们母子俩,富商是不是他爹他不知道,只知那富商待他们母子也还不错,不时会拿些银子接济他们。好心也好,愧疚也罢,却也因此让正妻愈发确定心中猜想。
眼见薛群越长越大,眉眼竟隐隐和富商有了点神似。正妻一直怕他这个也不知是不是庶出的人抢了她儿子财产,此时便下定决心铲除他们母子这两个时时威胁她地位的隐患。
那日,薛群正陪着母亲干活,忽而来了一帮人,说他母亲和富商的竞争对手不清不白,有一腿,说他母亲偷了他们独家的配方给了对手,而且口中说证据确凿,要母亲赔上万两黄金作为补偿。
母亲自是赔不起,他们便要母亲拿身子抵偿。
那日,他被人绑着,亲眼看着那帮畜生在他面前轮奸了母亲。
男人丑陋的欲望一次次进出在母亲体内,黝黑的躯体不停在母亲雪白的身子上耸动,浓稠的精液溅了母亲满身。
一遍又一遍,粗鄙的淫语恶心的嘴脸满屋子糜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母亲慢慢放弃了抵抗,眼泪流了满面,眼神愈加空洞,有种视死如归的绝望沉重。
薛群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誓要将这一幕牢牢印在脑中,深刻不忘,加倍奉还。
许是他看得太专注,有一个未轮到逞兽欲的男人竟光着肥肉满赘的身子一边自渎,一边问他要不要试试。薛群永远记得他说的话,“哟,小子,鸟毛长齐了没啊。怎么样,要不要试试?那娘们儿细皮嫩肉,那里也紧得很,怎么操都操不松。说起来,你出生的时候也还是从她那里钻出来的,现在插进去叫什么,返朴归真?啊?哈哈哈哈……这母子奸淫的戏码爷还是第一次见,小子让爷长长见识?哈哈哈哈……”这段话,后来被他自己重复的说了很多遍,以一种无法启齿的姿态,用一种不堪入目的方式。
然后是母亲疯也似的尖叫声和破口的咒骂,换来得不过是更深的折辱,他们甚至同时进了母亲的身体。薛群想,大概是他那一刻迸发的恨意震慑了那男人,他竟跌撞着向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骂骂咧咧的掰开母亲的嘴,恶狠狠的将自己紫黑长物顶到最深处。
又开始了新一轮更加变态的奸淫……
他们淫辱了母亲整整一夜,离开时,母亲已是气息微弱。
方才叫他奸淫自己母亲的那人离开前还“好心”的给他松了绑,在他的怒红的视线中大笑着离开。
母亲死了,就这么被生生的折辱至死。
而薛群,在之后不久,也被套上了麻袋,一顿毒打,那群人以为把他打死了,随意的扔在了某个荒郊野外。
富商的儿子每日都会在院子习武,薛群一直躲在暗处偷师,想或是他天分好,学得不错,此时便靠着那不多的内力吊着口气,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城镇。走到条不算热闹的街,力气耗尽,再也走不动,躺在街边听天由命。他身上又脏又臭,过路人皆以为他是乞丐。有人嫌恶有人同情,有好心的,还丢了几个铜板给他。
薛群以前听人说某某某长得很好看,就跟个神仙似的,总觉得很扯淡。
而当那么个粉雕玉琢的小人立在他面前,新奇的睁大眼,软软糯糯的跟他说‘你好’时,薛群觉得恍若真看见了小仙童。
那段伴他多年的记忆被封存在最深处,只不时拿来描摹几般。随着时间的流逝,稚嫩的面容渐渐模糊,清脆的声音也记不清了,然那明媚的希望一直驻足心底,改变他一生,鞭策他前进。。。
薛群原来就叫阿群,他没有姓,因为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总叫他阿群。
后来薛小少爷问起,阿群如实说了,薛小少爷还老气横秋的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阿群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你就跟着我姓薛吧。”
搞得薛群啼笑皆非,薛小少爷自己也眉眼弯弯。
此后,阿群便成了薛群。
薛小少爷爱玩爱热闹,有时调皮了还会撬夫子的课,拉着薛群一起跑遍大街小巷,买上一大堆,吃的。
薛小少爷人缘极好,路上遇到的,摆着摊的,铺子里的,多是认识他的,每每总要不停的打招呼,薛小少爷总是笑眯眯的,乐在其中。每到这时,薛群也总会柔了面孔,他很享受,和薛澍在一起的每一刻,总觉得无比满足,无比幸福,像是化不开的蜜糖,甜到了骨子里。
有时,会是三人行。
若说薛小少爷待薛群极好的话,那么傅连艳则是另一个极端。
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时刻薄几句,偶尔甩几个鄙夷的白眼,这些,薛群全部能够忍受。他从小就习惯了的,少奶奶丫头的冷言冷语,甚至更过分的欺凌。忍耐,是他修习的最好的功课。
但,有一事,薛群绝对无法忍受。他发现,傅连艳对薛澍,暗藏敌意,那种掺杂着嫉妒不甘忿怨恨意的强烈目光,薛群无意间看见傅连艳不慎露出,自此不敢放松警惕,恨不能每时黏在薛小少爷身边,担心傅连艳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举动。
只可惜,那些古今的厉害谋士尚有百密一疏之说,何况他再早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那一日,阳光特别好,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是薛小少爷念叨了许久的大晴之日。
薛群被傅连艳使计调离开来,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回来时已不见薛澍和傅连艳踪影。
薛群找了许多地方,薛小少爷爱去的酒楼,爱吃的糕点铺,小吃摊子,爱逛的闹市,全无踪迹。
很慌,总有不好的预感,终于,薛群在后山找到了那两人,也看到了让他肝胆欲裂魔魇一生的画面。
傅连艳微笑着,漂亮的侧脸还稚嫩却已是端丽无比,伸出手,略一施力,就将朦朦无知的薛小少爷推入河中,眼底却是不属这个年纪的狰狞狠辣。
这一处,山势陡峭,水流湍急,几乎是瞬间,薛小少爷就被河流吞卷。
而薛小少爷不会游泳。
快到薛群来不及出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年少的感情还很青葱模糊,但却执著的惊心,认定了这个人就要义无反顾的去保护。而刚才,就在刚才,这人却在他面前被送入阎王的爪牙。他无能为力。
疯也似的冲到岸边,推开傅连艳就往水里跳。
河流很长,有几处分叉,有几处走势湍急。薛群就像只无头苍蝇,胡乱找了一气,自然愈发找不到,愈发找不到便愈发着急。
直到筋疲力竭,抱着或许薛小少爷会游泳,已经自行回了府的期望回去,迎接他的却是灭顶的绝望。
薛群顺着原路摸索了回去,岸边却已聚集着许多人,几乎一家子都来了,还有不少下人已是入了河似在寻找,薛少奶奶不停的以绢拭泪,薛少爷到底年轻,虽努力沉稳,眉间凝集的俱是焦虑,薛老爷缚手立在岸边,保养良好的面容一片沉重,而傅连艳,竟也是双眼红肿,面上尽是哀色,气氛很是压抑。
薛群只一瞧,心就坠落谷底。
傅连艳恶人先告状,唱演俱佳,声泪俱下的控诉薛群如何如何因着一言不和,便恼羞成怒恩将仇报,将薛小少爷推入了河。
话及比,饶是修养极高的薛家人也不禁恼羞成怒。薛群试着解释,但他一个来路不明、半途捡来的流浪儿所言和沾亲带故、平日里极为乖巧的漂亮小少年所说,孰轻孰重,不必多言。
薛群又被狠狠打了一顿,逐出了薛府,薛家人到底心慈,留了他一命。
薛群受伤颇重,却盘踞在薛府近边不肯离去,盼望着能第一时间知晓薛小少爷的情况,即使真成了乞丐也不在乎。
没过几天,薛府办了丧事。白绫缠绕,冥灯高挂,哀沉低迷,前来拜祭之人络绎不绝,薛群只觉万念俱灰,喉中腥甜,口中吐露鲜血。
不顾危险,偷偷潜入灵堂,只为最后再见一眼薛小少爷。
令他惊异又欣喜若狂的是,棺内是空的。
一转身,却见傅连艳站在他身后,面目苍白,穿着丧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缓缓的,他的嘴角扬起,弧度是得意,表情很瘆人。
又过了几日,忽而一场大火,将薛家烧了个一干二净。人没了,房子也没了。
查不到原因,官府草草归于意外失火就结了案。
薛群心中已是麻木,分不清钝痛酸涩。
站在废墟前深深凝视,终是离开了。
从此立志变强,强到足以撑起一片天,保一人无忧无虑。
坚定着,他还活着的执念。
一念,十余年。
再后来,他真的变强了,庞大的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江湖。
他成了江湖人人望而生畏的第一宫的宫主。
只是,依旧没有他。
春来了又走,花谢了又开。
地上的影子还是孤独一个。
无人伴。
也许他恋旧,也许幼时感情太纯挚,太难以忘怀,也许他偏执。
怎样都好,只是这份情他一记就是诸多年。并未随着时间褪色,反而日渐深刻。
为了他,努力变强。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
尽管,有很大可能,他已不在人世。
但没看到尸体,他就是不信。
他相信,事在人为。
一找,十几年。
十几年有多长,长到薛小少爷的音容逐渐模糊,久到心中期盼点点落空,久到希望幻化成灰。
只是愈发的想。
心内的空虚只有在思念时才会被填满,当思绪回归,只觉愈加心疼难忍,只能更加想念,寥以慰藉,如此,恶性循环。
冷硬自己,冰封自己,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
却不知,卸下重担后,徒留更多凄清寂凉,终是,什么都没有。
多少个日夜,对着空冷满室,寂静烛光,只有这时,才会露出一点点裂痕,一点脆弱。
很想,很想,很想抱他入怀,什么都不做,只是拥着就好。能让怀里有个温度,不要这样寒冷。
蓦然悲哀的发现,他连记忆也能只能停留在十几年时,薛小少爷还是薛小少爷的时候。他根本不知薛小少爷长大后又是哪般风姿。
以为再也得不到,以为此后便只能对着他儿时的画寂寞余生,以为…
谁知老天能够垂怜,让他能在十多年后重新找回那人,那个深深烙在心头的人,巨大的惊喜,险些将他砸晕。
后来,他无意间得知轩岐茸所在,有意接近尤清洄。
却也不小心看见了那块玉佩,当年他在傅连艳身上见过,佩在他腰间。日日见,自然印象深。
何况,还是那么个恨到骨子里的人。
查了尤清洄的过去,查到他七岁那年曾被一个樵夫在山沟捡到,后来遇上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收了为徒带走离开。
殷傲遗找到了樵夫,拿了许多画像,混了天竹老人和傅连艳七岁样貌的画,樵夫一眼指出。
之所以时隔多年仍记得清,因为樵夫也不是每日都能捡到人,大半辈子也就那么一次,自然就给记住了。
天竹老人收过几个徒弟,只怕尤清洄最清楚不过。
这其中辛酸苦楚殷傲遗就一笔带过,只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尤清洄若是不信,他大可让他看看樵夫指出那人是否是他小时候。
既然只是忘了七岁前的事,七岁时的样子总还记得。
再观尤清洄,殷傲遗的话炸响在耳边不亚于晴天霹雳,尤清洄听完已是懵立当场,没了思考,忘了呼吸。
他有预想过很多种可能,这一种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叫傅连艳?
他曾寄住在薛家?
他善妒?他心胸狭窄?
他将救命恩人兼小伙伴推下了河?
他恩将仇报?
他还栽赃陷害?
他甚至,可能毁了一个大家族?
这是…他么?
不记得,不记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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