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丽更是视这个小孩为生命的全部。
一次在学校,班盛从奥数特长班出来, 回去上课的时候,发现班上一个人都没有,后来其他班的老师告知他们全班在老师的带领下集体去参加星空露营了。
竟然没一个人通知班盛。
班盛背着书包, 一路踢着石子回家。南江的夏天漫长又闷热, 柔软的云朵翻滚在天上, 像形状不一的奶油蛋糕。
走在人行道上, 班盛碰见一排算命的边摇着蒲扇边招呼——看面相,二十元一次。
“小男孩,我看你这面相是个天煞星啊,要不我给你解解。”一位老头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班盛冷淡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在棕榈树影尽头,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坐在地上,人很瘦,皮肤很黄,戴着一副眼镜,文弱模样,穿着打扮还算干净,他前面放了一块白色的牌子,上面用马克笔写道——陪玩数独,十元一次。
中年男人的比别人的便宜,却无人问津。
班盛看了一眼天光,还很早,脚步停了下来,跟中年男人玩起了数独。男人也是个寡言的性格,只负责陪玩。
开场班盛连输了三局,后面他只赢了一局。虽然受挫,班盛却隐隐兴奋,有一种跟高手过招的感觉。
玩到最后,一共玩了八次,班盛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过去。男人接过来,从裤兜里拽出一把破烂的零钱,硬币弹落在地上,有的还泛着腥味,正低头给他找钱。
中年男人佝偻着腰,班盛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蓝色衬衫后脖颈衣领那中间磨损出一道黑线,穿着的灰色西裤浆洗得发白,恻隐心起,开口:
“不用找了。”
“你周五还在吗?”班盛又继续问。
中年男人收起白色的纸板,回他:“你来找我就在。”
班盛很喜欢这句话,好像对方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他淡声应了句“好”就回家了。
在学校的日子很孤独,但班盛一点也不担心,他经常放完学会来到棕榈道跟这个中年男人一起玩数独,次数久了,玩多了两人慢慢地变成了朋友。
班盛见他瘦得厉害,经常没饭吃,每次去找他的时候都会带面包,或者分带来的便当给他。
两人成为朋友后,他们汇合的地点不再是棕榈道。中年男人带班盛去了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