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每三日就会为纪新雪请平安脉却从未提起纪新雪的异常,无论是心中有鬼还是明哲保身或者单纯医术不精,还不如鱼儿观的老道士,都不宜再留在纪新雪身边。
纪新雪点了点头,再次用力的揉捏额心,低声道,去城郊的庄子后我有事要告诉你。
无论他是生病,还是被人暗算,都要和虞珩在庄子住到他给自己定下的三十日期限,然后将性别告诉虞珩,不能拖。
虞珩见纪新雪虽然神色严肃,神情和语气却极疲惫,既心疼纪新雪受苦又悔恨没能早些发现纪新雪的异常,故意与纪新雪逗趣,想要让纪新雪放松些,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我小心!
纪新雪正在与心头止不住的焦虑和烦躁做斗争,先被突然暴起的虞珩扑倒,然后才听到马车外各种惊呼和骏马焦躁的嘶鸣。
地动!是地动!
不要管马,保护公主和郡王!
纪新雪尚未彻底分辨出外面杂乱的声音是在说什么,忽而感觉到天旋地转,只来得及抱紧虞珩。
没过多久,马车外忽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继而是失重的感觉,随着更大的震动和声响,虞珩和纪新雪以悬空的姿势重重的砸在马车里,导致原本已经平稳的马车再次失重。
二人分别顺着已经奇形怪状的马车倾斜的角度朝着两边滑落,纪新雪咬紧舌尖,忍受浑身上下的疼痛拼着最后的力气扒着将断不断的木板翻到虞珩那边。
虞珩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将纪新雪护在怀中,身上的各种撞伤远比纪新雪严重。
他还有意识,知道他身边已经没有纪新雪,正无力的顺着马车滑落。虞珩想爬起来去找纪新雪,哪怕只是喊一声纪新雪让他能听到纪新雪的回应也行,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嗓子眼都像是被糊了浆糊似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过了十年那么长的时间,虞珩无神的双眼勉强恢复焦距,正好看到模糊的身影翻过顺着裂开的木板长出来的树枝,试图在马车上方快速下坠的完整木板砸下来前越过急速缩小缝隙翻到这边。
虞珩的双眼猛地瞪大,阿雪!回去!
他用尽全力的吼声实际上的声音不过蚊蝇。
哐的一声巨响,继马车其中一面彻底变成两半后,与它对应的那一半也狠狠砸在粗大繁茂的树枝上,顺着木板裂缝倾泻到马车内的阳光正好照在虞珩布满血丝的双眼上,被日光刺激出的泪水让虞珩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彻底模糊。
本就伤痕累累的马车无法再承受如此重的打击,发出濒临崩溃的哀嚎,虞珩却万念俱灰,他闭上眼睛,惧怕看到让他无法承受的画面,完全不在意马车会不会在下个瞬间粉身碎骨,他会因此面临怎么样的命运,唯有声声又轻又哀的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