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荒芜的土地,他们已经离开长安。
除了阿兄,没人敢对虞珩动手,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会立刻被惩处,晴云就不会刻意瞒着他这件事。
他让晴云去阿兄宫中问虞珩是否要与他一同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宫门早已开钥。
虞珩骨子里极要强,如果为脸上的伤动怒,定会像幼时连夜离开英国公府那般,在第一时间离开阿兄的宫殿。
纪新雪咬住舌尖保持冷静,终究还是没让车队掉头,高声对身侧的金吾卫道,加快速度,不必在意颠簸。
虞珩不想让他知道,他就先假装不知道,给虞珩一日的时间思考,如何与他说这件事。
晚上回城,他去安国公主府堵虞珩。
要是虞珩敢躲着他,他就直接去问阿兄。
直到能透过车窗隐约看到庄子的轮廓,纪新雪才看向跪伏的晴云,冷淡的道,是碧绢提点你。
晴云额头的汗水无声滑落,再也不敢对纪新雪说谎,是。
纪新雪点了点头,罚你半年月银,下次莫要再犯。
长姐说的没错,他马上就要开府,身边只有三个女官,其中还有只照顾他、不管事的彩石,未免显得局促,该早日补齐女官的空缺。
彩石年岁与钟娘子仿佛,早就绝了嫁人的心思,他会给彩石养老。
碧绢比他大八岁,晴云比他大三岁,都年华正好,他会托人给她们物色夫家。
无论碧绢和晴云是否嫁人,公主府都永远有她们的位置,但他身边总管大小事宜的女官,必须是脑子清醒的人。
希望晴云不要再出错。
晴云听到纪新雪说要罚她半年月银,悬着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过了半晌,她都没听到后续的惩罚,眼中的紧张逐渐变成茫然,大着胆子抬头,悄悄觑向纪新雪。
纪新雪却不看晴云,他摘下面纱,径直离开马车。
晴云伸手抓住正要下马车的彩石,彩石姐姐?
彩石知道晴云想问什么,立刻开口,是,公主心善,只罚你月银。
对她们这等总是能得到公主赏赐的贴身女官来说,只要公主没说不许她们伺候,哪怕余生都没有月银可拿,对她们也不算惩罚。
毕竟公主随手赏她们件首饰,就够她们几十年的月银。
看到庄子门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纪新雪心中仅剩的恼怒也消散,大步跑向钟淑妃。
无论钟淑妃住在哪里,只要他来看望钟淑妃,钟淑妃都会亲自等在门外。在栖霞院时是这样、在蒹葭宫时也是这样、如今身在庄子,钟淑妃仍旧没有改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