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就被尚清的塑像，和百姓们对尚清的赞美给刷屏了。
“一路上都是尚清尚清的烦死人了！”粉衣服的姑娘，把剑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另一个姑娘则说道：“听这些百姓的说法，这尚清或许就是师父要我们找的上界之人。”
那粉衣服的姑娘不满的讲到：“那些百姓能懂什么，一个春风化雨诀降降雨就能被当作神仙。那些所谓的天师不过是些三流门派里不要的弟子罢了，我看撑死了就筑基期。”
☆、第十章卧槽男神
这两个女修粉衣服的叫何糖，另一个叫何薇。
听见何糖如此的话语，何薇也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何糖是逍遥派大长老的女儿，天赋又好，自小就被逍遥派収为核心弟子。要什么便有什么，更何况她们逍遥派长期居于上域，从不缺乏资源，年仅十六岁就突破到了心动期，在天才辈出的上域也是极其少见的。
因而当她踏入下域的时候，就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在上域，筑基期修为不过是刚能拜入门派的条件之一，而在这里居然可以受到一个国家的供奉。而所谓的门派，最高修为者也不过是金丹期，只比何糖高了一个等级。
若是两者要打起来，何糖的功法显然是更高一筹，兼之有无数的法宝在手，何糖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有了这些先入为主的概念，就造成了何糖对于下域所有人的不屑一顾。
当然，除了那位上界的前辈。何糖却也在心里腹诽，那前辈降临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像她们上域多好。
然而，何薇和她不一样。
何薇就是从下域被挑选上去的弟子，这次能够出来找前辈，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她从最低等的仆从一步一步爬上核心弟子的地位，其中艰辛难以叙述。
下域的人天生就是被不公平对待的，她们没有资源，没有好的老师，甚至于是灵气都比其他两个地方要低许多，像何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如何能够理解呢。
在这里，筑基期也不容易呢。
不过她却不打算反驳何糖，大概是她猜错了吧。她又仔细想了一想百姓的话，越发肯定是自己猜错了。
像前辈那般的人物，一定有着排山倒海之能，哪会甘于留在一个庆国，做他们的天师呢？再者，听着百姓的描述，这位尚清道友应该已经在庆国做天师很久了，只是中途离开，被困在一个地方许久，近日才刚回归。
何糖的言论何薇不打算过多干涉，但是何糖她们留宿于客栈之中，她又不知道收敛，这番话便被路过的小二听了去。
庆国的人们，尤其是那天在前线的人都觉得尚清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明。店小二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在饶国攻城的那天他拿起了厨房里的菜刀，站上了城墙。
他是个普通的小二，甚至名字也叫做小二。
他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他知道像他这样的青壮年必须去死守城门，他的身后有着七旬老人，有着垂髫小儿，有着柔弱的妇人……在得知庆国将破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守护那些比他还要弱小的人们。
对方的天师真的十分的可怕，他看着那个光球一点一点的变大，内心充满了绝望，但他不能退。死就死吧，与其苟活于世，不如死得壮烈。
最后他并没有死成。
是尚清天师救了他，救了他们整个国家！
虽然听人家讲话不是一个好的品格，但他是光明正大听到的，那里面的姑娘可以说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见识浅薄，但是不能说尚清天师是连三流门派都不要的弟子！
那可是我们庆国的男神啊！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金光绕体，一剑破敌，那么厉害的天师怎么可能没人要！嫌弃谁都不许嫌弃男神！
小二怒了，直接就推门进去，说道：“我们尚清天师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那何糖心中本就不满，一时生气就掐了一个法诀朝着小二丢去。
小二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有一股豪气涌现，可以为男神受伤什么的，突然有些小激动怎么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耳畔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两位道友，何必为难一个凡人？”
卧槽！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卧槽卧槽卧槽！好像是男神啊！艾玛！男神男神男神！卧槽！我都不敢睁眼了！
来的人正是顾清池，他正在苦恼如何跨域的时候，系统就跳出了一个任务：
【系统：任务：小二的安危。描述：修真之人何必为难凡人？任务奖励：脑残粉x1】
顾清池：……脑残粉是什么，可以吃么？
虽然对系统发布的任务十分无语，但顾清池仍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正巧就看到了打算对凡人出手的粉衣女子。随即出手，救下了店小二。
顾清池看这店小二长久不睁开眼睛，便觉得他是吓坏了，随即又安慰道：“莫怕，已经没有事了。”
此时小二睁开眼看到了男神，表面显得比较淡定，但是他的内心已经被一群天辣撸给刷屏了。
天辣撸！我见到我男神了！天辣撸，男神离我好近！天辣撸！我的男神他在安慰我！
天辣撸！天辣撸！这个梗我可以讲上六十年！我要和隔壁的王叔叔，春田家的小寡妇，店长的小女儿去炫耀炫耀！对了，还有后院的那只狗也要告诉它！我的男神曾经安慰过我啊！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啊怎么破。
何糖看攻击被一个陌生的男子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内心的火气蹭蹭蹭地就涨了起来，作势便要和顾清池打上一打。
她刚要出手就被一个从外面进来的青衣男子拦住了，那男子长相十分出众，看着何糖微微皱眉，说道：“师妹，莫要惹事。”
何糖非但没有被劝阻下来，反而越发恼怒了。只是她心悦师兄多时，师兄的话她自然要听，明面上就收了手，只是这怒气就被暗暗记到了顾清池的头上。
那男子名叫穆衡，是逍遥派的核心弟子之首，平素为人公正，风评极佳。他询问了一番前因后果，随即便向顾清池道了歉：“这位道友，师妹平素顽劣，请道友多有海涵。”
顾清池自己倒是无所谓，反而看向了店小二说道：“令师妹的法术虽说并无太大伤害，但凡人毕竟与我们不同，若是伤到了，便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了。道友还是让你的师妹向小二道个歉吧。”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小剧场：
店小二：二毛二毛！你造么你造么！我男神曾经安慰过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院的狗：==这件事你已经说了一百六十多遍了，隔壁的王叔叔，春田家的小寡妇还有店家的小女儿都想打死你了！连狗都不放过！丧心病狂！
今天换上了封面，超级醒目有木有！
☆、第十一章复见故人
何糖最后还是看在穆衡的面子上道歉了，并且穆衡按照门规处罚了何糖。小二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表示挺满意的。
不提何糖内心是有多么的心塞，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系统：任务：小二的安危——完成。恭喜宿主获得脑残粉x1】
顾清池：……哦。
远山如黛，水清如镜。穆衡约顾清池湖上轻舟一聚。
关于何糖一事，他认为何糖自小被宠坏了，变得无法无天，此时早些罚她，总比以后惹上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要好。因而并不恼怒于顾清池的举动，反而是有一点感激的。再者，他还想了解一下上界之人的情况。
顾清池除了隐藏他的杀道之外，并不刻意隐瞒修为，然而穆衡与他境界差的太多，根本无法察觉到顾清池的修为。
因而穆衡只以为顾清池是带了什么隐匿修为的法宝。这个世界法宝多得是，绝世天才却是少见的很。
他可不会认为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会比他的修为高，而且还高得让他无法感知。毕竟对于穆衡而言，除了百年前飞升的迟砚前辈，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年纪突破到金丹。
至于上界的前辈一说，他和何薇的分析是一样的，总之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作为庆国唯一的修真者，应该能够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尚清道友。”穆衡替顾清池倒了一杯茶水，客套了几句，便引入了正题：“我与师妹本为上域之人，有消息传来，近日有一个与我派密切相关的前辈在下域突破，前辈突破之时，应该是扰乱了这一方的灵力运转。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道友最近可有感到天地之间有何异动？”
上界的消息本就是秘密，他不便透露，只好挑挑拣拣地讲。
顾清池感受到穆衡师兄妹三人的灵力水平比那日攻击他的玄衣老者高出不少，就有一丝怀疑他们是否是来自于其他两域，因而穆衡相约之时，他便一口应下。
此时正好证明了他的怀疑，真是好巧，在他努力研究怎么离开下域的时候，这上域的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至于穆衡的问题，顾清池想了一想，天地异动么？好像除了他突破混沌的时候扰乱了一点灵气，引起了一点异动之外就没有了。
于是他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穆衡谢过，然后暗自叹息，想来还是眼前之人的修为过低，并不能够感应到前辈引发的异动。
两人接着聊了会儿天之后，顾清池带着穆衡给他的一些书本回到了王宫，同时得到了如何离开下域的方法：
三域之间十分遥远，之间互有传送阵。下域的传送阵只设在了几个门派中供弟子使用，而非其门派弟子只要修为达到标准就可以使用传送阵了。
下域的标准就是达到金丹期，或者有金丹期的前辈带领。
顾清池翻动着穆衡给的修真基础要诀，才明白当时穆衡得知他的修为时，表情为何如此奇怪。
“不知道友如今是何修为？”穆衡见顾清池想要离开下域，便有此一问。
“刚入道。”顾清池按照他没有恢复记忆前的修为答道。
“……嗯。”穆衡觉得这和他预想中的回答完全不一样啊。入道这个等级是什么鬼，这都谁教的啊。幸好顾清池没有读心的能力，不然要是他知道穆衡正在内心腹诽他的师父，绝对一剑给他个痛快。
穆衡默默的觉得这个人好惨，修行修了那么久居然连最基本的修真体系都不知道。于是从须弥戒中掏出了几本书递给了顾清池。
现在顾清池所看的正是修真入门篇之修真等级划分：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原来人间界的等级和上界不一样啊。
然而他一点都不慌张，人间界的整体实力就比不上上界，看到金丹才不过在开头一点，他怎么可能达不到。
顾清池向国君告了别，并且拒绝了全国性的送别会，踏上了去中域的传送阵。
然而他并没有顺利地到达想去的地方。
那是一片荒芜的地域，上空是一个明晃晃的月牙和一个黯淡无光的太阳，狂风呼啸，黄沙漫天。
顾清池看到这个景象的时候，脚步一顿。“真是眼熟啊。”
这个场景陪伴了前世的他度过了百年之久。另一个世界的魔族流放之地，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样的场景明明不该出现这个世界。
他仿佛看到那个年少的自己，颤抖地拿着染血的剑，在这片荒漠之中，嚎啕大哭。
当他踏上黄沙的时候，整片黄沙蓦地涌动起来，化作了无数利箭朝他刺去，却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住，又化作了流沙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整个空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清池，是你啊。”
日月瞬间倒置，敞亮的空间变得昏暗，远方传来灯火的荧光。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子提灯而来，青丝未束，散落在两肩，眉目之间透露出一丝慵懒之意。
“一别已经年，未曾想过能与你在异界重遇。”目光清明，声音悦耳。
男子出现之时，顾清池就认出他了，任秋，或者说他的长相和气息都很像任秋。
他是顾清池在前世的魔族里唯一的一个好友，只是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违和感。
“你怎么可能是任秋呢。”顾清池嗤笑一声，这四处无人，他便召出心剑，以纵横之势向“任秋”斩去。
此时，还在到处找着上界之人的穆衡和她们师妹们感受到了来自门派神器的震动。
“师兄，神器有动静了，前辈在西南方向。”何糖面露喜色。
“好，我们马上赶过去。”说罢，三人便御剑而去。
☆、第十二章往事如烟
流放之地没有白天黑夜，只有日月转换。时而艳阳生辉，时而明月高洁。双双悬挂于高空之上，照耀着一片苍茫的沙地。
余晖洒落之时，见证着一场又一场的杀戮。
时间早就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些年的往事却依旧清晰如故。
顾清池被养父丢到了这里，同时被丢下的还有一把生锈的铁剑。
“用这剑保护好自己，百年之后，我来接你。”养父的眼中透露出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多年之后，恍惚之间记起，才依稀觉得那是一种近乎于无望的悲凉。
他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过，为何他的养父要那样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他活过百年的几率基本为零。
那一年，顾清池只有六岁。
流放之地每日死去的人数不胜数，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杀戮，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他只知道，他要在这里等着，等着父亲来接他。
一开始的几天，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反抗，身上就多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鲜血从那些伤口里不断的流出。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痛，同时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痛到不痛。
那些魔族带着戏谑的心情，把虐待他当作了一种游戏。
同时他也渐渐地知道了什么叫做剑。
一样只属于他的，能够保护他的东西，即使他的手头只有一把生锈的剑。一种玄妙莫测的感觉流注于心间，细细看去，像是一把剑的虚影。
他开始了反抗，他想如果反抗成功了，那么他要把从前所受的痛苦都一模一样的还回去。
那些魔族逐渐觉得他不如以前好欺负了，逗弄的心思便消失了，他们开始对顾清池下起了死手，然而却被他逃走了。
于是他陷入了无尽的被追杀之中，心中的剑影也越发的清晰了。直到有一天，他杀了第一个魔族。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魔族的尸体，脸色一下子便得煞白。这个魔族，他以后都不会再讲话，都不会在动了，他只会静静地躺在这里，在天地之中腐化成沙。
他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黄沙，顾清池低头看了看那把夺去魔族性命的剑。恍然间发现，发黄的锈斑早已剥落不少，现出了属于宝剑的一丝光彩。
在那个沾着血的剑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既无悲，又无喜。
陌生的令人害怕。
他一下子放开了剑，任那剑掉落在沙地上，掩埋住发亮的剑身，也掩埋住他的恐惧。他抱着膝盖，在空旷无人的沙漠里，嚎啕大哭。
他哭得很累很累，却没有想要停下来，如果有一天他忘了哭泣，那他又该是一个怎样的模样。
他还要熬过九十四年。
他哭了不知道多久，任秋就在枯树上看了他多久。
直到任秋受不住了，跳下树来，长发披散着，用一双猩红的眼看着他：“你可真是奇怪。”
顾清池吓了一跳，握住了手上了剑。警惕地看着他。
任秋随意的笑了笑，声音有些空灵：“他想杀你，你杀了他，你有什么好哭的呢。”
顾清池没有讲话，突然便吹来了一阵透骨的风，他握着剑，站在飞扬的沙石之间，通体冰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任秋，一个习惯了杀戮，习惯了死亡的魔族。
有着一双漂亮的鲜红的眼睛。
此后，也不知是任秋跟着顾清池，还是顾清池跟着任秋，两个人一起结伴了许久。
当有人追杀顾清池的时候，任秋总是站在一边看着，眯着他漂亮的眼睛，欣赏着顾清池使剑的样子。
“在流放之地，可以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任秋的声音消失在风沙之中。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去了三十一年。
岁月没有在任秋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一如当初模样。
而顾清池则从一个六岁的少年长大，变到了如今二十的模样。丰神俊朗，美如冠玉。手中的那把锈剑早已磨的敞亮，散发出阵阵寒光。
“我要离开了，你记得留着你的命，等我来看你。”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任秋用一种普通的语气说着离别的话语。
“恩。”顾清池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风流云散，人世如此。
剩下的六十三年，他要独自走完。
在这里，能够依赖的，从来都只有自己。或许还要加上一样，他的剑。
手里的，和心里的。
十年之后，顾清池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一个偷袭的魔族，转身就见到了带着浅笑的任秋。
一瞬间，顾清池便发觉到任秋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像是黑白的基调一下子变成了彩色一般，那双红色的眼眸也变得更加流光溢彩了。
他的手中还提着一盏明灯，火光熠熠。在灯火地照耀下，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极其温和，他向顾清池叙述了这十年里发生的故事。
尤其是他遇上了一个平凡人族少年，长得很普通，却和任秋一样，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睛生来就是瞎的，有着漂亮的模样，却永远不会有着灵动的光芒。
“他不能修炼，认不出我是魔族，总是很蠢的样子。”虽然任秋口中一直在说他蠢，语气之中却洋溢着快乐，“我们在一起了很久，从未表达过彼此的心意。直到他在无数次伤到手之后，亲手给我做了一盏灯。他告诉我说，让我拿着灯，牵着他走。”
那盏灯很丑，却散发着温暖的光。
“我想牵着他，走上一辈子。你是我的好友，本该邀你去参加我们的亲事，可惜你不能离开这里。因而只好过来，通知你一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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