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这些时,齐茂行的坐姿端正,眼眸黑亮,虽没有开口,但能看出态度认真,神情专注,那眼神的变化,几乎都能看出“原来如此”的恍然。
要不是因为又这么良好的回馈,苏磬音也未必能说这么多。
直到说起了兰草的价钱时,苏磬音才想到了什么:“对了,听他们说,这银子现在叫奉书去结了不大合适,既然这样,我就干脆给你吧,这样一年一结的时候再从你这算,也是一样的。”
齐茂行哪里会在乎这么百来两的银子?正要随口拒绝,便又看见苏磬音又认真的将银交子给他递了过去:“你看看是这会儿就装着赏人零花,还是我干脆收到你的私库里?横竖你这会儿的银子也是我管着呢。”
齐茂行见状倒是愣了愣,看着苏磬音的坚持,不知道为什么,就也莫名的伸了手。
直到把银交子接到了手里,他才忽的反应了过来,疑惑道:“哎?不是……”
可惜话未说完,外有便又传来了奉书那熟悉的声音:“少爷,二少爷!”
齐茂行闻言抬头,便看见跑的满头大汗的奉书,正在门口喘着气道:“少爷,您说巧不巧,小的才刚出了门,车都没要呢,迎面就遇见葛大夫的徒弟了,原来是咱们临街的王国公的府里一个姨娘不痛快,也正好请了葛太医,小人已与那小徒弟说好了,咱们现在过去,葛大夫就也正好到!”
苏磬音见状便站了起来:“那你快去吧,天色不早了。”
齐茂行被奉书推着到了院子里之后,才忽的发现他手里还拿着刚才的银交子。
他握着这分明轻薄,在他手上却莫名显得很有分量的两张纸,犹豫的思量了良久,半晌,才低下头,上下对齐,方方正正的叠成了连个平整的小方块,妥善的塞进了腰间如意荷包里。
之后他轻轻的按了按略微鼓起了一小块的荷包,只觉着这个别人给他零花银子,还是这么点银子的举动,只叫他心里满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情绪不是负面的,虽然从前都未有过,但是又新奇又有趣,直叫他一路上都忍不住微笑起来。
嗯,他这个明面夫人好像挺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过两日叫奉书多去外头跑跑,多给她买些新奇的草木!
齐茂行就这么按着荷包,有一下没一下的随便思量着,直到出了二门,在外院果然遇到了等候着的葛大夫。
他才忽的想起了鸳鸯馆,嘴边的微笑一顿,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葛大夫是一个年过花甲,身材精瘦,精神却很是矍铄的老人,见状与他拱了拱手,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轮椅上:“二少爷的腿当真废了?我之前就听说二少爷身中奇毒,好像连性命都难保保?唉……年纪轻轻的可当真是可惜,也可惜老朽不擅解毒,要不还能帮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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