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丰神俊朗。我呢?越行锋看似平和的双眸,藏着惊涛骇浪。听沈翎对石州的评价,心底冒起一团无名火,又见他一脸无辜地看来,更是恼怒不已。
你,不错啊。沈翎真诚地点头,敷衍了一句,又转头回去看那石州,这个人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即便在京城,也难见着这样的人。石州,长成这样,居然没听绛花楼的姑娘提起,可惜啊可惜。
难道我就不够风度翩翩?越行锋捏住他下巴,强行把他的脑袋扭到眼前。
沈翎不知这人又发什么疯,反正先行服软、说个好话,总归是没错的:你很够啊。你想想,人比人,气死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度,他是一种,你又是一种,你与他完全没有可比性。越公子你如此优秀,何必与一个陌生人一较长短,是吧?
长长一段说辞,越行锋单单听了一句没有可比性。他见房间密闭,遂拿木匣暂且将小窗挡住,另一手将沈翎掀翻在圆桌上:我偏偏要一较长短!
沈翎撞上他凶狠眼神,晓得他真的动怒,他的身形一寸一寸将烛火掩盖,沉重的唿吸自鼻尖拂过沈翎脑子捂着一团乱麻,鬓角汗湿:这、这里人多,我会叫的。
越行锋见他两手紧绷着挡在胸口,轻哼一声:不就是人长得好看些,值得你看得这么仔细么!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你要看的,是黑锦下的东西!
沈翎感觉身上的压迫感逐渐退开,略微睁了一道眼缝,方才安心: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看东西嘛,我不看人就是了。一边说着,心里却在嘀咕:小爷就是看人怎么了。
越行锋的目色沉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沈翎吐了吐舌头:切,谁怕你。
勇敢抛出一句,沈翎背过身搬开木匣,心里却在后怕,不知越行锋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什么,连个人也不让看,难道没听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死文盲。
*
鼓台上,石州已将黑锦揭开:汉仕女狩猎纹六瓣玉盏。
话音方落,即刻有人丢球竞价:七千两!
沈翎盯着玉盏挪不开眼,直到价钱叫到两万两才回过神,他指着那个玉盏:这个东西,不是在宫里吗?怎么、怎么有人偷出来了?
越行锋淡淡道:宫里那个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阆风楼不会有任何赝品,所以宫里的那个,即便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了。
沈翎嘴角抽了抽:那帝君还不得气死。
越行锋道:深宫宝物何止万千,帝君还不至于为一个玉盏而气到命绝。
最后,此枚玉盏以五万两被四楼的一名买家收入囊中。
沈翎对这唱卖会越发有兴致,好东西实在太多,真是大开眼界。
鼓台上又现一珍宝:战国双首龙玉璜。
看到这一宝贝,沈翎不禁喊出声:这东西两年前在京城,我出五万两也没把它买下哎哟!脑壳子被人勐地一敲。
第32章叫价三巡
看他吃疼,越行锋凉凉地警告:今日的十万两,我孤注一掷,只要那幅玄青天机图。你少动别的心思!
沈翎怨念道:既然你有十万两,那就把我的钱还来啊,我也好买自己喜欢的。
你喜欢的,哈哈哈哈越行锋笑够了才道,你忘了之前那玉盏的价钱?起价就是七千两,你的那点钱,只够买装它的盒子。
沈翎被奚落惯了,眼下压根没心思驳他的话。两颗眼珠子只盯着鼓台香桌上的宝贝,全然没在意越行锋笑到何种地步:这块玉璜不错。
越行锋循着看去,然他看的可不是那些身外物,而是那个被沈翎赞为丰神俊朗的石州。越行锋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也未闻阆风楼主提过这个名字,他清清楚楚看见这人的眼光未有一刻落在宝物上,这种对宝物不屑一顾的人,定然另有所图。
依阆风楼名录所写,距天机图开价还有一段时间,越行锋决意出去逛逛,顺道绑一些旧人问问情况。看沈翎全神贯注,他说:我出去片刻,你好生待着,莫要乱开价。
沈翎蓦然收心,一把拉住他: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我怎么办?
越行锋对他笑笑:我一走,就知道怕了?放心,他们不敢进来,只要你守规矩。
沈翎无奈放行,只听他临行前又一句无聊叮嘱。
房里少了个人,沈翎觉得心里有些空落,他想,大概是一个月待一起,忽然分开,略有不适应罢了。
二楼戊字房,请出价。
鼓台上的声音,把沈翎涣散的神魂给召醒。他勐然记起阆风楼的规矩,连续两件物品未出价,必被驱逐。
沈翎忙从木匣里取出一颗木球,顺窗边小槽滚落。滚了下去,他才想起自己未曾关注此物的竞价,若稍后无人再出高价,那么越行锋嘱咐的事,岂非泡汤了?
很快地,石州道出双首龙玉璜此刻的价钱:三万六千两!
沈翎暗暗一惊,生怕无人再出高价。好在片刻之后,又有数人滚下木球。
*
竞价一轮一轮继续,沈翎逐渐掌握技巧,时机适当不突兀。
差不多过去十件珍品,沈翎几乎麻痹了,昏昏欲睡地盯着小窗。
第十三件珍品揭去黑锦:六曲银盘蔓草簪。
沈翎听起价约是三千两,便候了两轮,自觉时机成熟,丢了木球下去。
两万一千两!
什么!沈翎吓得魂飞魄散。刚才明明还是几千两,现在怎么一下子跳到两万
价过两巡,若石州叫价三巡,再无人出价,那么他就不得不交出两万一千两银票。
为什么还没有人出价?这支簪子当真这么不值钱?之前的东西可都件件过五万两。
沈翎慌了,他虽是不得见周遭买家,但仿佛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恍惚一瞬,他感觉连石州也盯着他。
石州手中的银锤就要落下,沈翎在这一刻闭上双眼:完了,完了,完了
两万两千两!石州喊出新的价钱。
随之而至的是一个中年人的疾唿:我没有丢球啊!我没有啊!
石州温和道:落球即是出价,若贵客不愿,当可自断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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