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无惧他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穆元合目轻笑:少主,莫要忘了,他的命,很多人想要。若少主继续执迷不悟,当真认为凭一剑之力能护下一人?呵呵,说不定,连仅有的,也保不住。
第140章同族情义
穆元的话,一句即击中要害,不愧是南越宗室长老。
越行锋将他的话反复思量,渐渐生出一丝忧虑。他说得不错,此行幸得花家天罡十二卫随行左右,否则那些人早已得手。
走出烟未阁,越行锋打算同商隐说柴石州逃跑之事,然却见方才跪了一地的隐世各族纷纷离去。有人临行前对商隐千恩万谢,口中既是歉意,又是感恩。
越行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商隐此举分明是放过众人,要知道这些人野心勃勃,放出繁吹谷只会放虎归山,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蓄势而出。
花冬青得商隐示意,知晓两人有话相商,便点了点头,暂且退去。
商隐没有回头,只是静静问身后之人:话说完了?
是。越行锋缓步到商隐身侧,见庭前空落的青草地,你放他们走?
他们留下来又有何用?商隐反问一句,很快意识到越行锋此问何意,也无有隐瞒,便说了,人,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也不例外。隐姓埋名数百年,分明可夺利、夺势,却因祖上一句承诺,而硬生生抑下,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甘心于此。若你担心他们日后是否真的有所图谋,我只能说,不知道。他们若真有心,岂是我一人可阻?
领教了。越行锋佩服商隐的淡泊,可以说,他已仁至义尽,即便那些人做出什么,亦是命数行之,况且繁吹谷早已无当日之势,连长绝楼都归于尘土,何况是他。
商隐望着依然跪在原处的白翔:你去见那人,让他跑了?
越行锋颔首道:是我低估了他。略过暗箭伤人一事,并非他觉得丢人,而是输了便是输了,暗器也是武功的一种,自然计算在成败之中。
尽管越行锋掩得很好,商隐仍是瞥见他手背上的伤痕,但见他的步子一半向着里屋,立即明了:你有话想与我说?与屋里那人有关?
虽是渺茫,越行锋依然恳求:但愿谷主能放过穆长老。
商隐暗暗一笑,眉目间不起凌波:是他下毒杀了白卓,即便不是他的意思,也是他下的手,他也承认了。你若要我放他,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救穆元的理由?数年来,穆元为劝回越行锋做了不少事,其中不乏人情难容之事,然越行锋屡屡放过,如同现在的理由,他几乎没有犹豫:同族之义。
商隐赞叹道:好一个同族之义!但,你对他有义,他却未必。若是放他,他今后定会为了你的事再起风波,商某很愿意长久留着穆长老做客,给你一个清静。
越行锋忽地一笑:谷主也说,此行非他本意,故此,无论他是否在繁吹谷做客,外头的风波也不会因此平息。况且穆长老所为只是一个忠,即使有错,我也没资格困他在一处久居。
商隐侧过身,不加掩饰对越行锋的欣赏:你看得很透。越行锋,你现时所为,不及能力万一,不后悔么?见对方摇头,又道,罢了,人各有志。
谷主,这是答应了?越行锋听出他话中之意,略感惊喜。
我连那些人都能放走,为何不可多放一个?商隐唇角含笑,摆手离开烟未阁。
*
已过三更,越行锋点晕穆元,带他出九重溪,以穆元随身携带的银火召来影魅,从旁看他安然远去,方才返回谷中住处。
一进门,花冬青便噼头盖脸地骂过来:你还真的放他走了?我明明听见商隐说可以帮你困着他,你居然拒绝了!虽然他是你宗室长老,但他杀了白卓,更差点把你给害你!好,我们不提白卓的事,就说那天在山道,袭击沈翎的人就是他的人吧?羽到现在仍伤势未愈!要是他以后再来找麻烦,你对得起沈翎吗!
心平气和地听她说完,越行锋敛袖一揩脸上的唾沫星子:你偷听。
偷听偷窥都好!你马上把他给我抓回来!花冬青说着就去扯越行锋,一个劲把他往门外推,奈何实力悬殊,推了半晌也没个结果。
人是我送走的。越行锋任凭她推攘,一边向沈翎摊手。
花冬青终究放弃,一抹额前汗水,对默在一旁的沈翎道: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男人这是出卖你!要是你以后被抓,就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知道不!
沈翎没考虑往后的事,只知道越行锋所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既然肯放,自是能防,应该出不了大事。然现在需要在意的是,花冬青是如何做到把你男人说得如此顺当。
花冬青见他发呆,往他头顶一敲:发什么愣!说话!让他把人抓回来关着!
沈翎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对于花冬青的催促表示难以理解,只想着如何平息她的怒火。然她眼神可怖,沈翎最终只憋出一句:表姐,算了。
花冬青看他的表情十分不走心,难以置信:什么?算了?见他点头,顿时怒火沸腾,把心头烧了个焦黑,真是够了!
丢下四个字,花冬青竟是甩门走了,看她最后那个眼神,当真对此二人万分无语。
待花冬青屋子那头传来嘭地巨响,沈翎匆匆从榻上下来,赶到越行锋身边,捧起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伤了?还好,不流血了。
越行锋有点惊讶,故意皱起眉头,装作很疼的模样,惹得沈翎焦急地吹凉气。等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伤口上,越行锋蓦地将他拦腰抱起,回了榻上。
此时的沈翎满脑子都是越行锋眼里的痛色,生怕这么一抱让他的伤口裂开,没心思去想他将自己抱去睡榻的目的,一个劲地挣脱下地。
我没事。真的没事。越行锋觉得玩够了,便在伤口边上掐掐,让他安心,你看,是不是,我说了没事。
没事就好。沈翎清楚越行锋是耍他,但心里也没多恼火。只因前些天闹了那么一出,搞得他身心俱疲,就怕越行锋再出个什么意外。
越行锋将沈翎搂在怀里,看他日渐乖顺,对他更是痴迷。轻吻他的乌发,问他:你的眼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连冬青都没发现的伤,居然被你给看到了。
沈翎不由自主环上他腰际:表姐只顾着骂你,哪有心思管你的死活。何况你好端端站着,估计她觉得你没什么好看。
越行锋哭笑不得,后正经问他:你可知我的伤从何而来?不等他回答,便自行揭了谜底,是柴石州。
就他?沈翎惊得要弹起身,却被一双臂膀紧紧箍住,他能伤到你?这边问着,心底生出几分惧怕,往日曾见过柴石州的武功,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武功竟是高到能伤到越行锋的地步。
所以啊,我们以后要更防着些。越行锋发觉怀里的身体僵了些,怕了?
不是。沈翎果然是被七星鬼萝吓到懵了,你以后得小心一点。
搞了半天,你是担心我。越行锋想抬他下巴亲一亲,哪知撞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先亲了再问,有话对我说?
沈翎嗯一声,顿了片刻:其实,表姐刚才那样恼你,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大家都走了,表姐也想离开,只等天罡十二卫到齐,便要出谷。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放了穆元。表姐想着这一路本就不太平,再加上一个穆元
越行锋笃定道:不用怕他。只要我跟着你,他就不敢乱来。我们要防的,只有一个柴石州。关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