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还需要影卫做什么?
越行锋淡淡瞥他一眼:解药只此一份,要是撒了,你的太子可就真得一命呜唿。
从帝君的眼神里,越行锋不难判断出他的多疑:乐渊曾以乐子谦之名游历江湖,我们曾经也做过几年朋友。我与他不同,不想把事做绝而已。
眼见帝君对越行锋仍是不信任,柴石州出言道:帝君,那解药是真的。
前臂的手渐渐松开,越行锋撬开乐渊的嘴,直接就给灌了进去,那帝君回过神来,茶碗里的汤药,早已一滴不剩。
越行锋只觉这帝君可笑,把碗一丢,摊手道:是不是毒药,你让御医过来一探便知。不必这么看着我,没有用。
跪在门外的御医匆匆忙忙走到乐渊榻旁,为其诊脉之后,又在帝君面前跪下:回禀陛下,太子心脉已逐渐恢复,再过半日便可无碍。
那帝君松了一口气,然就在警觉松懈的一刹,越行锋箭步上前,将他双手反制在身后,对他道:陛下,可否往汤岳殿一叙?
守在一旁的影卫出手不及,转眼间,帝君的生死已被他人握在手中。
那帝君一瞬紧张,然见越行锋并非拿利器抵着,感到十分疑惑。
越行锋重复道:往汤岳殿一叙。帝君,我并不想取你性命,只是聊一聊。
柴石州在侧,只瞟一眼越行锋的动作,便对众人道:摆驾汤岳殿。
众影卫与禁军本欲拼死一搏,可帝君的命被他握在手中,倘若贸然行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然在此时,乐渊的贴身影卫察觉到帝君眼中的默许,即刻传令下去,为三人打开通途。
汤岳殿内,灯火昏暗,闲杂人等都被阻于殿外,不得入内。
柴石州娴熟地点燃殿中灯火,而后若无其事地执剑守在门边,无视越行锋的所做作为。
待氛围安定,越行锋将帝君摁在龙椅之上,随即道出目的:我的身份,你是懂的。然而我来这里的目的,只为一道诏书。
诏书?你南越暗地里攻城略池,更拿下衡州,如今更将大崇帝君禁足汤岳殿,你以为你说的话可信?那帝君也是不畏生死之辈,果然还残留几分祖上的品性。
如果不信,那我只能按你信的去做了。越行锋从腰间抽出匕首,却没有拔刀出鞘,只是随手丢在案上,只要你承诺大崇永不犯南越,你我便相安无事。至于衡州,那本就是南越的疆土,被我拿了回去,你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
听到这里,帝君笑了:南越的状况,我很清楚。你从不主战到后来被迫攻城,我都明白,所以,即便是你肯收手,那些人想必不会答应。
越行锋的手依旧在他肩上摁着:他们不肯收手,本来全无理据,怪只怪乐渊滥杀战俘,将近千南越将士围杀于衡山死谷,否则我就方法阻止这场战事。
围杀战俘?帝君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由自主看向柴石州那头,一切明了。
你居然不知道?越行锋冷笑,朝柴石州一招唿,喂,你瞒得也太多了,反正替身的事都给曝了出来,难道还差这一件?
柴石州自然没有应话的意思,依旧面无表亲地守在门边,守着他的中庸之道。
帝君自知理亏,手指便往笔墨移去:十知阁恐怕你的一番好意,如此拼死闯宫,终究会被他们的无知毁于一旦。你不想战,只有你而已。
越行锋笑而不语,只等帝君写下诏书,盖下玉玺,然后走人。
在柴石州的协助之下,索要诏书的事进行得异常顺利,之后离宫也无遭到阻拦。
踏出宫门的一刹,沉默许久的柴石州终于开口:你不想战,只有你而已。帝君说的这句话,不无道理。这道诏书,你很可能是一趟白辛苦。
越行锋握着手中诏书,淡然笑道:至少问心无愧。
话音方落,一匹骏马疾速奔向宫门,马上的驿卒高喊着:衡州大捷!衡州大捷!
越行锋一怔,苦笑道:好像比我想的,快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