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学官假咳两声。
他改口道:“哦,圣上,圣上有什么可怕的?”
柳老学官低声道:“你下个月就入朝做官了,柳家虽不入仕,但有一句话,老师要告诉你。”
韩悯认真道:“学生在听。”
“‘帝王心易变,可远不可近。’”
他见韩悯没什么反应,便道:“这话我从前也告诉过你爷爷,你爷爷不信,什么事情都先想着皇帝,结果德宗皇帝走后,先皇登基,你们韩家就……总之——”
他叹了一声,捏了捏韩悯的脸:“与皇帝的私交不可过密,公事上尽心尽力,私事上留好退路,这是为臣之道。”
韩悯被掐得“哎呀”一声,还没答应,柳家朴素的马车就驶到宫门前,他刚要下车,就看见卫归迎面走来。
“圣上体谅柳老先生年高,特准马车入宫。”
下车谢过恩,才能上车继续入内。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到了福宁宫前。
韩悯扶着老师,慢慢地走上台阶。
书房里,傅询正揉着鼻梁看折子,听见卫归回禀,才抬起头。
看见韩悯时笑了笑,不等他们行礼,就赐了座。
柳老学官暗自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年纪虽轻,气度威严却不比寻常帝王。
他一心为韩悯着想,坐下之后,恭恭敬敬地道:“多谢陛下赏赐。我这个学生年纪虽小,却也是极有天分的,承蒙陛下厚爱,让他在朝中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客套话说下来,韩悯插不上嘴,只好把茶盏往老师那里推了推。
傅询也是客客气气地回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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