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套上衣裳,走到正搓脸的韩悯身后。
他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铜盆,有一个宫人举着一柄小铜镜,好让他看看是哪里弄脏了。
韩悯低头弄水,一抬头,拿着铜镜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夏天的衣裳薄,韩悯的官服也是轻薄的料子制的,他弄水时,一抬手,衣袖就顺着滑了上去,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
虽然他身形瘦削,生得又白白净净,分明是书生模样,但单说这副装扮,就更像是外边卖肉、打铁的市井人。
他一抱拳,粗声粗气道:“多谢哥哥。”
傅询微微皱眉:“你别这样。”
“我知道——”韩悯一顿,使劲咳了咳,“糟了,改不过来了。”
傅询帮他拍背:“现在呢?”
韩悯再咳了两声:“完了,完了——”他语调一转:“诶,又好了。”
傅询无奈:“以后不让你喊了。”
韩悯再笑了笑:“早知如此。”
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占到便宜,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君王早起,在武场晨练之后,换了衣裳,才开始用早膳。
韩悯虽然在来时吃了两块点心,但又跟着他吃了一点。
而后傅询要去书房批折子,韩悯坐在一边,在纸上记下一句话,就无事可做。
他撑着头画小乌龟。
倘若是还在学宫念书那会儿,他肯定要把小乌龟贴在傅询的书案旁边。
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眯着眼睛,在小乌龟身边添上一点水波和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