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这个人比较浮夸,你别理她。柏沁喝了口水。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秦安启说,我很期待。
秦安启说期待,就是真的有些期待。柏沁开心起来,还道:晚上给你个东西。
什么?秦安启说。
柏沁故作神秘眨眨眼:到时候告诉你。
两个人吃完饭回去,李哥道:弄起来还有点时间,估计得晚上了。
不急,反正今天也不准备走了。柏沁说。
哦,那正好。李哥说,你的东西我已经磨好了,来来。
柏沁兴冲冲跟着进去里屋,李哥就把东西展示给给他看:底座给你垫了层边,在桌面上更容易固定,不过成品还是有点粗糙,当个笔筒是不错了。
很漂亮。柏沁手抚摸着,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秦安启看见这东西时候的表情。
你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做点别的。李哥说,等啥时候你追到人家的时候哦。
哦好。柏沁应了一声,听听又觉得哪里不对,赶忙面红耳赤道,不是!这是给朋友的!
哎,朋友搞着搞着就变成女朋友了嘛。李哥说,我懂。
你懂个屁啊啊啊啊不是那么回事!
李哥还给他找了个盒子:之前礼盒厂给我们看的样,这个特别适合。
还行柏沁说,谢谢啊,还帮我搞个盒子。
应该的嘛。李哥帮他装完盒子袋子,递给他,拍拍他肩膀握拳,加油,奥利给!
???柏沁吓得快步往外跑。
等待间隙,闲着也是闲着,柏沁问秦安启住哪儿现在给他去订个房间,秦安启反问:你住哪里?
我住的地方可破了。柏沁说,你肯定不习惯,我去问问这里哪里有好一点的酒店。
不用。秦安启说,就住一夜,你的地方就行了。
柏沁想他都不计较了,只能边说真的真的很破给他做思想工作,一边打了个电话又订了一间房间。
快傍晚的时候,杯子最后的样子出来了,李哥给他们冲洗完毕,放到两个人面前。
他们站在工厂的院子里,彼时夕阳西下,橙粉色搭配着天蓝的天空倒影在镜面盘之中,仿佛把整个苍穹纳入那一镜面世界,上方蜿蜒的金属条是一个固定的拖底,像流光,又向上的树枝,看似肆意生长,实际是一个贴合手部曲线的设计。
中间那玻璃杯,仿佛波纹一样不平整的外壁,在倒影之上又是另一种模样的闪亮。
好不好看?柏沁眼睛都亮了,是不是很漂亮?
好看。秦安启微微弓身,似乎也很喜欢。
现在还跟我争论瓷和玻璃哪个好看吗?柏沁道。
秦安启观察了一会,抬眼道:或许白瓷做出来还有别的效果。
你真是柏沁摇摇头,笑道,你真是倔强死了!行,之后我会再找人做一个陶瓷版本,咱们俩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掰扯清楚。
嗯。秦安启指指这个,但这个,是你的功劳。
这一句话,柏沁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可能他向来容易满足,昨天今天的那些怨气,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秦安启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无影了。
样品被悉心装起来,分别包了塑料泡沫纸,被装盒,放进了秦安启的后备箱里。柏沁听见后备箱门关上的那一声砰,终于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舒坦感觉。
终于结束了。
结果看造化,但这一刻,他起码是爽的。
辛苦了。秦安启道。
还好还好。柏沁的肩膀耸下来,低声道,我想回去睡一觉。
秦安启看了眼手表:不吃晚饭吗?
好累。柏沁打了个哈欠,我吃不动了。
秦安启便随他去,开车把他载到了酒店,柏沁感冒又吃药,外面又确实热得人发晕,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进了房间开了空调,倒在床上就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夏天的命是空调和可乐给的
这是柏沁最后一秒想的话,接着他陷入了沉睡。
夜里的时候,柏沁在黑暗里睁开眼,坐了起来。
好热。他低声道。
他开了宾馆的灯,查看了一下空调的遥控器,遥控器上显示着温度正在运转,打手放在空调下面出的风却不是冷风,甚至还有点微热,无窗的房间内没有空调的循环,每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都燥热难耐。
柏沁的脖子和额头上早已出了一层薄汗,他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感冒发汗了,一边在床上滚了一圈,准备继续睡。
接下来,柏沁就觉得自己是块被油煎和热蒸的肉,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他再次开了灯,看了眼手机,晚上十一点。这里也没有什么前台热线,柏沁拖着一次性拖鞋气急败坏出了门,跑到了楼下前台去。
您好。柏沁拿了张餐巾纸擦汗,我房间空调坏了。
正在前台吹着电扇,穿着碎花睡衣的老板娘看了他一眼:啊,坏了啊?
柏沁一听,额角一跳:坏了,能帮修修吗?或者给我换个房?
没房了。老板娘从椅子上下来,道,走,我给你看看去。
老板娘进了房间,摆弄了两下未果,得道结论:坏了。
那怎么办呢?柏沁问,拎着自己的领口乘凉:热死了,房间里比外面还热。
那要不你睡外面?老板娘说,你不是和你朋友一起来的吗?要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一起住?
不是,那这房间我花钱了的啊,姐。柏沁说。
啊。老板娘说,我知道啊,不退啊。
柏沁看着她,她看着柏沁。
柏沁道:行。
老板娘走出房间,柏沁简直无语。
五分钟后,他抱着自己枕头,敲开了秦安启的门。
睡了吗。柏沁问。
没有,怎么了?秦安启说,刚刚听见外面有点吵。
我房间空调坏了,宾馆不肯修。柏沁抱着枕头看他,啊,我好热。
秦安启似乎没弄懂为什么宾馆不给柏沁修空调,但柏沁已经把枕头怼在胸口,碾着他往里面走:让我住一晚吧秦总,哇,你房间比我大。
等一下秦安启在他后面,他们不给你修吗?
嗯。柏沁说,能住你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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