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难的,江絮实话实说,不过两个人一起就还好。
有时候人们畏惧的往往不是困难本身,而是孤身一人前行的茫然感,没有人陪同,也没有人告诉他们对错,只能漫无目的的走下去,甚至不知道何时才会抵达尽头。
江絮现在的心态有些像十七八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在学校打群架记过也不怂,仍能趾高气昂的回家,然后被江母用棍子狠揍一顿,蹿成过街老鼠,第二天上学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有人惹上头来,照打不误!
他说完,见顾轻舟仍是有些沉郁的模样,笑嘻嘻的道:有什么可烦的,你想解决问题多简单,跟我一拍两散呗。
顾轻舟闻言立刻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目光犀利的看向江絮,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说什么?
江絮艺高人胆大,不怕死的又重复了一遍:一拍两散呗,这样咱俩就都不愁了。
顾轻舟现在没对着他的脸一拳揍过去全靠这么多年忍出的耐性,却也还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揪住江絮的衣领气闷道:散?这辈子都不可能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江絮乐了,心想这个小气鬼还是开不起玩笑,干脆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把顾轻舟的手拽下来,然后扯着被子把人抱紧:睡觉睡觉。
顾轻舟没说话,但肌肉仍处于紧绷状态,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被气的不清,江絮往他腰部以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似恐吓似威胁的压低声音道:再不睡觉信不信我办了你?
顾轻舟冷冰冰的道:有本事你就办。
江絮闻言嘶了一声,心想顾轻舟是真的欠收拾,真办了痛不死你,他都不用真刀真枪的上,掌心下移落在身后某处,隔着布料不轻不重的碾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询问道:你真让我办?
顾轻舟显然高估自己了,在被窝里的身躯微不可查颤了颤,连带着脸色都变了变,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道:我让你办,就怕你不敢。
好,有骨气。
江絮不知是气还是笑,点点头,再没说话了。
在漆黑的卧室,隐约可见被子被两人撑起的模糊虚影,再就是江絮和顾轻舟低低的说话声。
江絮衣衫整齐,却不知做了什么,引得身旁人抖了一下: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
顾轻舟有时候挺有病的,非得在这种事情上较真:确定
江絮继续加重力道,挑眉问道:确定?
他不说话,江絮也没停,过了十分钟左右,才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下了动作,而顾轻舟整个人已经埋在了被子里,腰抖腿颤连话都说不出来,疼痛刺激得生理泪水渐渐在眼前逐渐弥漫,将睫毛浸湿成块,若能开灯,就会发现他眼眶红的不像话。
江絮似乎有些无奈:得,我还没怎么样呢,按两下你就痛的哭爹喊娘,哪儿来的勇气。
又问道:真有那么疼?
顾轻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眼眶周围都是湿痕,白皙的半边脸被枕头磨的有些发红,瘫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双目溃散,半天才聚起神智,手背覆在眼皮上,好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道:疼
顾轻舟还是高估自己了。
江絮伸手从床头柜抽出几张纸巾给他擦眼泪,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哎,顾轻舟,倔脾气改改,这种事儿有什么可逞强的。
顾轻舟想说事关男人尊严,但一想自己是在底下的那个,就没出声,把脸埋在枕头里,缓缓平复着心情,江絮见状从身后将他揽进怀里,见顾轻舟墨色的眼睛仍带着湿痕,将枕头都浸湿了小块,哎呦一声道:你这是水做的啊,有那么刺激么?
不自觉的替他轻轻揉了揉腰。
顾轻舟闻言瞥了他一眼:改天你到底下试一试,不就知道有多刺激了。
江絮总觉得顾轻舟不像因为些许疼痛就哭泣的人,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自己去找刺激,去体会体会是不是真的能哭成这样,只能拍拍顾轻舟的腰道:行了,睡觉,大晚上的还闹腾。
刚才做饭忙碌了大半天,江絮早困了,他说完亲了亲顾轻舟,然后拉好被子睡觉,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腰身被人圈紧,然后耳畔响起了顾轻舟有些不真切的说话声。
顾轻舟的反射弧似乎比别人都要长一些:江絮,你刚才说带我回家的话是真的吗
江絮说:假的,你千万别信。
顾轻舟没有生气,有些不太符合江絮平常对他毒舌小心眼的评价,他只是动作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墨色的头发落在额前,有些扎眼,白净的指尖在江絮喉结处摸了摸,然后道:是假的也没关系,
顾轻舟说:江絮,是假的我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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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我是你哥,你是我大爷
海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去年要早些,刚好就在年会这天,彼时众人正在暖气十足的办公室里或清闲或忙碌的收尾,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忽然指着窗外道:哎呀,下雪了!
落地窗是雾蒙蒙的,看不清外间景象,旁边的一株半人高盆栽早就掉光了叶子,听得这一声,众人下意识将视线聚了过去,果不其然发现有细细的雪沫从天际悠悠飘下,在方洽哈着气用手擦出一块清晰地方时,看的就更加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年年都下雪,看久了也不稀奇了,但每次见到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愉悦,办公室里派发了瓜子糖果,人手一把,气氛难得轻松。
今年下雪还挺早的。
这下的可真赶巧,我买了晚上的车票回老家呢。
江絮磕完手上的最后一把瓜子,然后拍拍掌心,拿了叠文件装模作样的进办公室去找顾轻舟,结果推门一看,发现他也正站在窗户前看雪,玻璃窗上也被拭净了一块地方。
江絮反手带上门,见状低声笑道:看那么入神?a市没下过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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