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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萝卜兔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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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到今天,这么长时间,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聊起过去。

陆慎非:你以前有提过被人欺负,我问的时候,你说没什么事。

从煦忘了从前,但可以猜测出多年前的心态和做法:你那么忙,我和你说了,怕影响你工作,耽误你时间。

顿了顿,我不想影响你,也不想耽误你。

我总想体谅你。

繁华的城市夜色,如洪的交织车流,静谧的车厢,分离的旧爱。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从煦平静地说着:我回来之后见过方铂禹了,你给了他一张资产表,我也会把自己这边的资产拉一张表出来。

陆慎非无言。

从煦:我爸妈家里,我房间抽屉里有张卡,是你的名字,应该是陆慎非以前给他用的,那张卡我这次一起带回来了,也会还给你。

陆慎非静静地看着从煦。

视野里,车内后视镜上,挂着一根冰蓝色的水晶链子。

但我可能从煦暂时还不太确定。

这份不确定,不是因为他在犹豫,而是因为他还要再好好想一想。

从煦坦荡道:我可能会和你分鹿橙,你做好这个准备。他不是只要股权,还要公司。

后视镜上,蓝色的水晶链子上,吊着一个持剑的卡通小人。

陆慎非见过,在去剑虹拜访的时候。

剑虹的老板诸侯介绍,剑虹当年在站内评出了五剑,这五把剑,分别代表剑虹网最顶尖的五个作者。

剑虹给这五个作者分别设计了不同的卡通人物,再分别持不同的五把剑。

陆慎非记忆力向来不错,诸侯一一介绍了,他就记下了。

如今,代表作者叙幕的卡通小人,正挂在水晶链上。

一瞬间,陆慎非脑海里串联起了很多东西,最后定格在业内臭名昭著的侵权网络剧《昨日月光2》。

陆慎非忽然道:停车。

从煦一愣,偏头看副驾。

陆慎非:我有事,回趟酒店。

十分钟后。

龙秀十一层,电梯厅。

大家正等着电梯,其中两人架着喝得人事不省的韶儒伟,韶儒伟带出来的年轻男生跟在旁边。

电梯抵达,梯门敞开,大家正要进去,却见陆慎非去而复返。

费鹏程:唉,你怎么回

陆慎非没有多言,电梯里走出来,冲着韶儒伟的方向,走近了,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肥猪腹心,连带着旁边架着胳膊的两人一起踹翻在地。

众人:????

陆慎非冷冷地盯着地上睡死的秃头肥猪,扫了眼旁边一脸懵逼的年轻男生:韶儒伟醒了,跟他说,合作免了,以后看到我,记得绕路。

年轻男生:

他真的只是一个被带出来见世面、应酬、等着公司力捧的小鲜肉。

这圈子也太乱了吧!

第23章

从煦,你抽烟?

哦,我

从煦,你把自己锁在书房干什么?

没什么啊。

换机械键盘了?

哦,我打游戏,搞个外设。

怎么又进书房了?

刷会儿电脑。

剑虹网?

哦,闲着无聊,随便看看。

你大学的时候不是写过小说吗,现在不写了?

是啊,不写了,我老公这么有钱,我还写什么小说。

代驾开着车,陆慎非坐在后排,满脑子和从煦的曾经。

很多记忆里的细节,早该在生活的洪流中被冲刷得模糊不清了。

但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幡然醒悟的真相前,那些过往再度清晰地盘横于脑海中。

而陆慎非心底的一腔怒火,没有因为踹出去的那脚得以宣泄,全留给了自己。

气韶儒伟?

不,他是在气他自己。

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未察觉。

当年他发现从煦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还满屋子烟味的时候,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界面,他一度以为,从煦是在沉迷游戏。

那时母亲已经去世了,他们经济也已经好转了很多,限购前又买了一套大房子。

物质上,他对从煦向来大方,卡随便刷、钱随便花,游戏氪金也随意。

但那开着游戏,满屋子烟味,电脑旁半烟灰缸的烟头的画面,陆慎非真的联想不到其他,也实在无法想象,从煦为什么会这么沉迷游戏。

一开始,陆慎非选择了谈心、劝诫,他希望从煦能自己从游戏里走出来,从煦也答应了。

可几次三番,他不同时间回家,从煦次次都把自己锁在书房。

陆慎非说了很多次,少打、不要花太多时间在游戏上,从煦次次答应,也会解释没怎么打,次数多了,两人难免为此争吵。

到后来,从煦连解释都省了,陆慎非一说,他就一声不吭,开窗透烟味,人越来越沉默,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说一次吵一次,吵一次从煦就要冷战一次。

有次吵完,从煦倚着门框,当面点了根烟,陆慎非火气上来,直接把他手上的烟抽掉了,连着刚刚点起的火星子一起,攥灭在掌心。

那天的从煦说了什么,当时因为恼怒、极力克制着情绪的陆慎非没怎么听进去,多年后,回忆那一幕,总也想不起来从煦说了什么。

到如今,陆慎非才想起,那天的从煦,说了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

陆慎非不知道那时候的从煦关在书房做什么。

不知道游戏界面是个给他看的幌子。

不知道那些他忙于工作、出差不在家的日子里,从煦是如何消磨那些孤独又漫长的时间的。

更不知道,在他觉得工作很重要,又把支撑着忙碌辛苦的信念都落在这个家、靠在所爱之人身上的时候,从煦,早已写书成名,不需要他的那些辛苦,不需要他的物质供给了。

可同时,也是当年的他,让从煦有口难言

母亲重病,没有赶回去见到最后一面的是他。

他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做的决定,在亲情和现实面前,选择了后者。

他当年太要强了,他明明知道孰轻孰重,可他不接受失败,他不能一无所有。

最后,他在灵堂上做了被唾弃的不孝子,也同时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

而可笑的是,不孝在成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被唾弃了没多久,就因为事业上的成功,被亲友原谅了。

他们不再提他没有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也不提葬礼不是他操办的。

他们说他母亲的病能熬这么久才走,是他这个儿子有本事,能赚钱、能找最好的医院,还有从煦这么好的爱人照顾在床前。

他们好像忽然就都能理解他的难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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