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好端端地怎么又跪下了?
奴才该死!不该提起韩三爷,殿下,奴才无心的。
李煦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韩三爷是原主的亲舅舅,也是他的岳父大人,单论这关系,可真是亲近无比了。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该痛心还是该庆幸,起来吧,多大点事,别动不动就跪,以后少提他们就是了。
多谢殿下开恩。刘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站起来挨着椅子坐下,小声问: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
奴才奴才觉得三爷不是不像是会造反的人,他人很好的。
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韩家造反是事实,不管主谋是谁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逃不过。
奴才就是觉得可惜。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李煦又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他真的和韩三爷不熟啊,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皇帝要你死,你能不死么?
如果是他的亲舅舅,他拼一拼也要试着把人救出来,可他不是原主,不可能为了救人填上他们几人的性命。
这一写就写到了中午,等写完,李煦一张张地检阅,去掉了几个不可能买到的东西,也加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拢共列了十张满满的清单,还有三张图纸。
他拿着清单沉思,他手下能用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全部派出去也不够用啊,还有需要按图纸加工的东西,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做好。
他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马车,毕竟这是主要交通工具,未来半年能不能过的舒服些就取决于马车的舒适程度了。
李煦现在乘坐的马车也不错,精美豪华,毕竟是皇宫出品,每一块木板都追求精致高雅,上头刻着繁复好看的花纹,但防御性就差了些。
李煦新画了马车图纸,车厢是木质,比原来的加厚了一倍不止,就算是利箭射来,也不可能轻易射穿,车顶由精致的曲面改成稳重的平面,车顶上能放些轻便体积大的行李,盖上防水的油布,减轻车队的负担。
他们这支队伍五百多人,其中五百羽林军是骑马,其余的坐车,护卫队每个人只带了换洗的衣物和盘缠,一个轻飘飘的包袱挂在马背上就完事了,吃的用的都是到一个地方临时准备,要多精简有多精简。
而他们八个人的生活物资也不多,除了两个主子带了些日常用具,其余人也只带了一身换洗衣物。
这样的装备短途旅行还行,长途旅行就真要人命了,李煦打从会赚钱后就没怎么亏待过自己,哪能由着他们随便来。
去请林统领来。李煦打算充分利用一下五百羽林军,他原本是不打算给这五百人准备东西的,但要牛出力,总不能不让牛吃草,互惠互利他们这一路才会走的更顺畅。
反正他出钱大家办事,受惠的也是大家,相信林钊会很乐意配合的。
林钊目瞪口呆地听顺王念完一长串清单,很不自信地问:王爷是要让羽林军们帮忙购买物资?
对,钱本王出,东西你们帮忙买,这些东西人人有份,也算是替你们自己筹备。
可是羽林军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林钊没好气地说。
李煦拿出上辈子谈生意的口才,游说道:怎么能说不需要?人人都要吃穿住行,仅靠着一匹马一把刀,你们就能顺利走完这万里路途吗?接下来风餐露宿的日子还多着呢,你们要睡哪?要吃什么?遇到下雨怎么办?遇到大雪怎么办?遇到敌袭怎么办?这些林统领都想过吗?
林钊抽了抽嘴角,一一反驳:幕天席地,自古如此,吃也有干粮,遇到山林也能打猎加菜,不会饿着殿下您的,下雨天自然会找地方避雨,大雪天也是如此,这一路往南,天气愈发暖和,您不用过于担心,至于敌袭林钊目光一冷,气势凛冽地说道:有五百羽林军开道,不怕死的匪徒才敢来。
李煦却不吃他这一套,这只是林统领自己的想法吧,不如问问大家?
羽林军中多是贵族子弟,一个个从小锦衣玉食,连战场都没上过,武艺再高,遇上刀头舔血的匪徒,能打赢的概率不高,而且,要说这些人有多吃苦耐劳他才不信。
末将乃羽林军统领,自是由末将做主。
这倒是。李煦点点头,承认他的首领地位,再接着劝:林统领此行的目的是安全送本王奔赴封地吧?
自然。
那是听你的还是听本王的呢?
圣上所言,除了事关王爷安危,其余一切听末将的。
李煦嘴角僵了僵,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人了,天上掉馅饼竟然不捡,自己不捡就算了还不许别人捡,啧,该说他正直呢还是死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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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老攻:鉴于大家很久以后才能看到我,我只能在这里刷一刷存在感。
李煦:哪来的死哪去!
老攻:别这么不近人情,好歹咱们是滚一个被窝的交情。
李煦:和我滚一个被窝的人多了。
老攻:什么?谁?都有谁?给老子站出来受死!
小公主钻了进来,问:是在叫我吗?
老攻:
第12章南越
林统领,你可曾去过南越?
未曾。
那你可知这一路有多艰难?你可知本王的身体咳咳,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半路上?你就算不为自己的下属们着想,也该想想本王的身体,还是说李煦沉下脸,冷声问:还是说,林统领巴不得本王到不了南越?
林钊镇定地看着李煦,然后单膝跪下,王爷不必怀疑末将,安全护送您至封地是末将的职责所在,末将以性命担保。
李煦换了条思路,说:邱大人在南越生活了十几年,不如把他叫来问问?
林钊这回没反对,他这几天也在了解这一路的情况,只是还没来得及了解南越。
李煦让人去请邱承志,过了很久才把人等来,他打量着甩袖进门的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