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却一声令下,并没有给李煦辩驳的机会,李煦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还不是,对已经冲出去的寇骁说:留一个给我,好久没动手了。
寇骁听着他话里的兴奋,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挽起了宽大的袖子,便踹了一个最瘦小的仆从到他跟前。
李煦嘀咕了一句:你这是看不起我!然后加入了战局。
十几个武功不错的仆从对寇骁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但为了配合李煦,他故意打的慢吞吞的,在别人眼里就是力不从心的模样。
李煦好久没动手了,打架对他来说是十几岁时常干的事情,但他常年健身,也练过跆拳道,应付一般的小喽啰很轻松,只是在古代,随便一个小喽啰都不是个好打的,李煦和对方来回过了几十招,虽然一直占上风,但对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根本不认输。
反倒是他自己,被打中的地方疼的厉害,要不是怕丢人,真想躲到寇骁身后了。
那仆从被再一次撂倒在地,鼻青脸肿,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但很快又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李煦冲过去。
李煦心道:兄弟,你不用这么拼吧?做足样子就可以了,何处拼命呢,他们又没深仇大恨。
但他也知道,有些主人家不把仆从当人,一生气非打即卖,打死了也是常事。
寇骁一边打一边关注李煦的动静,他从未见李煦动过手,不知道他水平如何,但很早以前,大家传言中的太子殿下是能文能武的,亲眼见过后,寇骁只能暗道一句:传言果然不可信。
他看得出李煦学过很基本的拳脚功夫,但在有武艺的人看来就是花拳绣腿,好在知道攻击对方的薄弱点,也知道怎么接招,但丢到军营里就是最底层的那一拨人的水平。
寇骁正想加快速度结束这场斗殴,李煦那边打成了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打久了肯定会受伤,寇骁舍不得。
住手!就在这时,谢当家领着人来了,一看这混乱的现场火冒三丈,他第一次给王爷办宴,要搞砸了怎么交代啊。
红衣少年立即跑过去,恶人先告状:大舅,您来了正好,这两个恶人欺负我。
有人小声说:那是谢家哪门亲戚?看起来来头不小。
你忘了,谢老爷有个最小的妹妹,嫁给了京城一位仆射大人,听说掌管着夫家的中馈,很有些手段,就是两家离得远,所以走动的少些。
那这次怎么又走动起来了?
好像这位小公子是跟着圣上传旨的队伍来的,可能只是顺带回来看看吧,谢家老太爷老夫人都不在了,这个兄长好歹是一家之主,有机会还是要回来走动的。
而且这公子长得好,家世好,很快就在城里结识了一班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天天打马游街,赏花踏青,动静闹的挺大的。
那两位怕是讨不了好了,帮亲不帮理啊。
寇骁在谢当家到的时候一口气将十几人打趴下了,再想去帮李煦,就见他一个跳跃,将对手撞倒在地,死死地压住他的双手,然后用不知哪里找来的绳子把人捆了。
寇骁把他拉起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李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兴奋地说:我没事,而且我赢了!
围观的众人都能听出他得瑟的语气,再看那位打倒了十几号人的青年居然很给面子地称赞他,很厉害了!顿时有一种兄弟错乱的感觉。
两位不知可否说一说情况?谢当家好歹顾忌着这二人的身份,没敢一棍子打死。
李煦喘了几口气,听一旁的人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偏不倚,于是点了个头。
他可不管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在他这里就要讲道理,要是不讲道理也行,咱拼关系吧。
谢当家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了一下,说起来就是件小事,但因为两个当事人都不是好惹的性格,因此小事变大事,如今架也打了,想大事化了可不容易。
他一视同仁地说:几位都是谢家的贵客,今日这场赏灯宴来宾也多,不如先握手言和,有问题等宴会结束了在解决如何?就当给谢某一个面子。
谢当家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外甥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妹妹嫁到京城那么多年也只在老爷子过世时回来了一次,两家走动的少,他当年想让她帮忙开拓京城市场,对方也拒绝了,这次听说是这小子惹了事才送到南越来避祸的。
这么一个惹事的主谢当家是不喜欢的,但再不喜欢也不能让他在南越出事,否则自己没办法和妹妹交代,但与王府有关的人肯定也不能得罪,谢当家只希望他们冷静分开一会能把这事忘了。
李煦是无所谓的,一个有点叛逆的小男孩,如果不是寇骁在场,他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寇骁这会只关心李煦身上有没有伤,没空找一个小孩的麻烦,因此也没反对。
但红衣少年却不依不饶地说:那大舅你不能放他们走,必须给我道歉!
寇骁冷哼一声,南越什么时候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这要是我家的小孩,绝对不放出来丢人现眼。
他这句说的极不给人面子,又因为气愤没有改变声音,在场不少人都震了震,不可思议地朝他看去。
像!太像了!不少人发现,不管是声音还是骂人的语气和神态,这青年都像极了寇将军,如果忽略那张脸,根本就是寇将军本人啊。
谢当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再看被他护着的青年,顿时气血上涌,难怪,难怪他们用的是王府的帖子,难怪他们底气十足,这根本就是得罪了两位山大王啊。
谢当家这会特别赞同寇骁那句话,这要是他家的小孩,绝对不放出门丢人现眼,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红衣少年反唇相讥:你一个乡野蛮夷,粗俗无礼,竟然还出口狂言,你以为自己是谁?想当我老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让你跪下喊爷爷还是给你脸了。
闭嘴!谢当家怒喝道:宁赟,该道歉的人是你,小小年纪口不择言,谁教你的礼数?你的教养呢?
红衣少年见谢当家不仅没帮自己还让自己道歉,顿时怒不可遏,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呵,这鬼地方本公子不来也罢,你们给我走着瞧!
说完,他带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仆从转身离开,谁都能看出,他气得不轻,只是见他连自家长辈的面子也不给,纷纷摇头。
谢当家使了个眼色让人追上去,然后朝李煦二人作揖,说:小子无状,多有得罪,两位贵客请多包涵。他也不点明这两位的身份,否则事情更棘手。
始作俑者都跑了,李煦和寇骁当然不会为难谢当家,当即道:还是让大家散了吧,好好的宴会不能因此毁了,我兄弟二人自便即可。
众人恍然大悟,今夜都是带着目的来的,确实不该为此耽搁了正事,但也有部分人对寇骁二人的身份存疑,跟着他们想一探究竟。
郭孚领着一班同僚鬼鬼祟祟地离开现场,等走远了才敢大声喘气,太吓人了,将军竟然玩微服私访,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办?咱们不是说好吃顿大餐就走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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