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步阻拦,位于李煦身后的贺遵也反应过来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接一脚踹向行刺者,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将那老者踹飞了出去。
那人在半空中一阵扭转,竟然稳稳落地,不过此时周围的寇家军已经围了上来,数十人将行刺者包围起来,此情此景,就是神仙也插翅难逃了。
但此时最让人头疼的却不是这个刺客,而是周围被这一幕吓坏了的百姓,普通民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看到武器立即尖叫起来,他们心里未必很怕,只是下意识地想逃离这种不安全的环境。
但周围到处是人,无路可跑,原本还算镇定的百姓因为被冲撞,有些甚至被撞倒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寇家军一部分将刺客控制住,其余的架起人墙,将乱糟糟的百姓隔绝在队伍外。
这样不行,人太多了,容易出现踩踏事件!李煦忧心忡忡地说,他真想把始作俑者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
没人回应他的话,只见身旁一道红色的身影高高跃起,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一个飞跃就出现在了那名刺客的面前,竟然连停顿都没有,一脚踩碎了对方的胸口,人肉眼可见的软倒下去!
别浪费时间,拖下去,保证今日不死就行!如果不是顾忌着今天是他和李煦的大婚,他刚才那一脚会直接踩断他的喉咙。
他运起内力,朝四周吼道:都不许动!
这一声吼足够有穿透力,加上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百姓们下意识地停顿下来,然后有人瞧见了地说死尸一般的刺客,更是吓得双手抱头。
他们怎么忘了,寇将军可不是顺王,他杀起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看看这一整排扛着武器的寇家军,他们毫不怀疑,如果有人不听话,那尖锐的长戟就会刺入那人的胸口!
场面一度安静地过分,数千人的街道上竟然只有喘气声,不少人冷汗直流,吓得不知所措。
两名寇家军拖着地上不动的半死人往旁边撤退,其余人将队伍收拢,将李煦围护的紧紧密密,深怕还有刺客藏在百姓中。
寇骁回到李煦身边,低声问他:继续走吧?
李煦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握住了寇骁手,十指交握的那种握法,走吧,不能误了吉时。
他抬头朝四周的百姓说:让各位受惊了,老弱妇孺还是先回家去吧,胆子大的可以随我等去王府喝杯喜酒,稍后本王会让人挨家挨户送上一份喜饼。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如我等在此守候片刻,等迎亲的队伍离开了我们再去王府,免得被敌人钻了空子。没有人跟着队伍走,也就不可能藏得住刺客了。
众人无不答应,纷纷点头,然后自发的有秩序地退到一旁,让队伍能更顺畅的通过。
李煦道谢,带着人离开,一路上都没放开寇骁的手,刚才那一下说不怕是假的,但好像害怕的情绪还没饱满就被寇骁解决了,剩下的只有愤怒。
贺遵走到李煦身旁,小声:王爷,此事必须严查,最近南越严进严出,还是混入了刺客,说明防守还不够严密。
再严密的防守也是有漏洞的,何况这个人也许一直就住在闽州城里,就算没有外来者,这城里的人也可能被收买,防不胜防。
寇骁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神暗了暗,一个人的轨迹总是有迹可循的,等午后再让人查吧,而且也确实需要再筛查一遍城里,无论哪方势力的探子都不能留了,否则等我们腾不出手来时,他们就有了可趁之机。
李煦用力握住他的手,歉意地说:好好的一场婚礼,才刚开始就闹出这种事,是我太自信了。
寇骁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放在嘴巴亲了一下,好在这会儿没有随行的百姓,否则肯定要晕过去了。
这种事原本就属于我的职责范畴,我只听过抢功劳的,还没听过抢责任的。寇骁大手一挥,加快速度,别耽误了吉时!
队伍小跑了起来,锣鼓声重新敲打起来,只是比起之间人声鼎沸的热闹,显得有些单调了。
不过到了王府门前,这一切又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等候在这儿的宾客聚集在门口翘首以待,乌泱泱的一大片。
寇骁先跳下马背,然后将李煦抱下来,这个步骤有些多余,李煦暗暗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毕竟今天出嫁的人是他,他总要找回一点面子的。
他贴着寇骁的耳朵问:你要不要抱着我进门?
寇骁耳朵抖了一下,将他放在地上,然后把手伸过去,却没牵到李煦的手,而是被塞了一根红色的手牵。
寇骁回头一看,就见刘树笑眯眯地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将手牵的另一头塞给李煦,弓着腰说:两位新人,该进门拜堂成亲了,从此刻起,请保持安静以及距离。
寇骁无话可说,与李煦一人牵着手牵的一头,沉稳地迈出步伐,每走一步,似乎都能瞧见前方宾客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之前在寇府里已经领教过一回了,所以他俩也没觉得多惊讶,这些人的内心无非是在咆哮:我靠!怎么回事?新娘子呢?寇三娘呢?怎么是王爷和寇将军牵着走过来?
能来王府喝喜酒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脑袋瓜比老百姓灵光无数倍,一个回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然后然后当然只能笑眯眯地迎上来说一堆恭喜的话了。
哎呀,王爷将新娘子哦不,将新郎官迎回来了,真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呢。第一个说话的是谢当家,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不过基于他是顺王的死忠粉,无论王爷干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要称赞一番的。
像他这样的脑残粉不少,很快,王府门前就响起了各种祝贺的话语,李煦甚至听到有人喊了早生贵子,然后那人就掩面藏起来了,估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刘树挤在李煦前头,替他开道,高声说:多谢各位大人各位老爷的祝福,不过吉时快到了,大家还是到大堂内等候新人拜堂成亲吧。
是是,快进去,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可到底有什么不好他们也说不清,反正是两个男人成亲,应该也不需要什么规矩礼仪吧?
王府的议事厅被布置的极其喜庆,上首没有高堂坐着,只有刘树站在一旁充当司仪,大段大段喜庆的话从他嘴里唱出来,硬生生地将这场荒谬的婚礼拉高了档次。
宋望也在人群中,与纪韩宇站在一起,他皱着眉头问小师弟:看你震惊的表情,你也是刚知道顺王今日的举动吗?
纪韩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起了之前向王爷提了个建议,但那时王爷没同意,说没必要,原以为是他们二人之间不需要这样的虚礼,原来,竟然是这样高调的婚礼。
他苦笑道:也不算不知情,王爷其实没瞒着,只是大家没往这方面想而已,不过他与寇将军的事倒是路人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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