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岁寒倚在门框上,怎么看他怎么喜欢。
他捏起陶灼的下巴颌,在他嘴上亲一下,重复道: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什么都一个味儿。陶灼追着又亲一口,还是你要去买?
去超市。厉岁寒看了眼时间,快说,马上关门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陶灼立马把门拍上,等我三分钟!
今年雨多,初夏的晚上的风很凉爽,陶灼穿着厉岁寒的衣服,戴着跟厉岁寒同款的口罩,借着朦胧夜色的掩映,牵着厉岁寒的手。
路上没有人的时候他就晃一晃,有人经过,就低调地挨紧厉岁寒,肩膀挤着肩膀,把手掩在两人身体之间。
真好。陶灼突然说。
厉岁寒用目光询问他。
谈恋爱真好。陶灼笑笑。
厉岁寒的脸被口罩挡着,眼睛弯起淡淡的弧度,在陶灼掌心挠了挠。
他们到超市时,距离清场关门还剩半个多钟头,厉岁寒去果蔬区,让陶灼自己去拿想吃的东西。
陶灼溜溜达达,拎了一提螺蛳粉。
咱们煮这个吧。他捧着包装袋看食用介绍。
厉岁寒眉毛一抬,说:你自己锁在厨房里煮,开油烟机。
别啊,我就想吃你煮的,陶灼知道厉岁寒不喜欢味道稀奇古怪的东西,脑门儿顶着他的肩头跟他耍赖,厉爸爸!
没点儿正形。厉岁寒偏过头,用下巴抵开他的脑袋,拿了盒水蜜桃,你再喊大点儿声。
陶灼指指油桃:我吃没毛的。
厉岁寒把水蜜桃换成油桃,两人一转身,身后两个年轻女生脑袋挤着脑袋在自拍,叽叽咕咕的,满脸谨慎的快乐。
镜头都歪过来啦。陶灼说,还抬抬手比了个耶。
那两个女生立刻一捂脸笑着跑了,厉岁寒好笑地瞥她们一眼,拉过陶灼去下一排。
这要是我妈多好。陶灼感慨道。
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厉岁寒真是被他逗笑了。
你啊。陶灼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亲昵地碰碰厉岁寒的胳膊,一天就爱引我说点儿好听的。
快到家楼下时,厉岁寒突然说:陶灼,背你吧。
背我?陶灼奇怪地看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想背你了,有问题?厉岁寒说。
陶灼笑着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连连摇头:没问题没问题,我来了。
没喝多也没晕倒,一个男的背着另一个往家里走,多少有点儿奇怪。
身边散步路过的中年夫妇看了他们两眼,说说笑笑地快步离开。
陶灼倒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坦然了,几年前厉岁寒这么背着他从诊所回家,他还非要绕着人少的地方走,现在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所谓。
他荡荡腿,在厉岁寒耳朵边飞快地亲了一下,有种时光折叠的温柔感觉。
厉岁寒这次也没有借着痒的名义避开,他在陶灼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喊了他一声:陶灼。
嗯?陶灼答应着。
没什么,厉岁寒说,喊你一声。
陶灼嘿嘿着抱紧他的脖子:我懂你的意思,我也觉得很爱你。
厉岁寒从口罩里笑了声,他回过头,陶灼了然地把脸凑过去,两人隔着口罩亲了亲。
厉岁寒嘴上要把陶灼锁在厨房自己煮螺蛳粉,回到家还是得亲自下厨。
他被酸笋的味道熏得直皱眉头,陶灼在一旁享受得不得了,鼻子一抽一抽地深呼吸。
我馋这口馋半年了。他举着包装袋指挥厉岁寒,还有菜包,也要一起下。
厉岁寒简直要把他跟锅一块儿扔出去。
客厅的Pad在这时候响了,陶灼去拿给厉岁寒,厉岁寒看了一眼,说:厉贝甜的视频,你接吧。
合适么?陶灼随口客套一下,他也想贝甜了,直接点了通话。
贝甜的半张脸跳在屏幕上,陶灼被她两颗大眼珠唬得往后稍了稍,笑着说:什么角度啊,你在啃摄像头么?
看清对面的人,贝甜愣愣,接着就眉毛一扬,很惊喜地哦?一声。
还是那个样儿。陶灼学她的语气。
你在这里,为什么?贝甜说话的节奏有点儿硬,在国内好不容易练起来的中国话,回新西兰待半年又快丢完了。
我来找你小舅玩儿。陶灼拍厉岁寒给她看,又给她拍拍锅里翻滚的螺蛳粉。
是什么?贝甜立马问。
螺蛳粉。陶灼说。
螺吾喔贝甜的舌头拗了半天,最后严肃地点点头,粉。
陶灼哈哈笑。
正逗贝甜说话,那边有女人的声音飞快地问了句什么,贝甜扭头回话,她戳戳屏幕,陶灼这边画面一花,贝甜拿着pad跑了起来。
一只女人的手把pad接过去,陶灼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朝厉岁寒用口型问:你姐?!
厉岁寒正在停火,扫了眼屏幕,那边厉姐的脸已经出现在镜头里,看见陶灼,笑着哟了声,说:家里来人了?
陶灼只好乖乖打招呼,喊了声姐。
你就是陶灼吧?厉姐亲切又大方,直接开口问。
看来已经跟家里人介绍过了啊。
陶灼在心里偷着美,边回答边把镜头转过来,把厉岁寒和他一起拍进去。
厉姐也没多问他别的什么,就像对待自己弟弟的普通好友,非常自然。
见厉岁寒在煮螺蛳粉,她还对陶灼感慨自己也喜欢这个,好久没吃了,下回见面一块儿煮。
厉岁寒最受不了这个,现在竟然都能在家亲手做了。她冲陶灼使了个眼神儿。
陶灼腼腆地笑笑,厉岁寒把粉盛出来,示意他端走,自己接过了pad。他就跟厉姐打声招呼,又跟贝甜拜拜,端着粉溜去客厅。
厉岁寒挂视频前,他还听见他在教贝甜什么是舅妈。
你跟你姐说过我了?厉岁寒过来在餐桌对面坐下,陶灼抬头问他。
厉岁寒拽了张纸,陶灼接过来擦擦嘴。
怎么样,他又问,大姐对我还满意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