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忍不住扶额:你这样还真想来挑事儿的。
经提醒,江画勉强补充了句:反正我都不会。
越歌默了默,好脾气地说:可以讲上午考试的题型。
好。
尴尬在周遭挥之不去,一张书桌供两个少年人使用,总会显得拥挤。
江画平时能趴着就绝对不会坐着,此刻,他完全没有霸占了别人桌子的自觉,只听见书本翻动的声音,就已经懒洋洋地拄着胳膊想打盹了。
手肘压住书角,越歌将课本后挪,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快速点了点,挑了道上午的题型开始讲。
讲题时,他很少抬头,似乎并不在意江画有没有认真听,只是在机械性地完成任务。
江画也的确没听。
他偷瞄着越歌的体型,如果要锻炼武力值,必定要先从体能练起。
白莲花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运动会篮球赛从不参加,中午又吃那么少,恐怕还没自己强壮。
在乔修远和苏闻晨跑时,起码他偶尔会跟着凑凑热闹,那应该也算锻炼了。
从小被娇纵惯了,头顶无数把保护伞的结果,就是江画做事很少经大脑。
这道题有两种解法,基础公式是...
声音倏地停滞,浑身的肌肉同时绷紧。
越歌偏头望向手臂,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正按在上面。
江画惊讶感叹:你竟然有肌肉。
越歌:...
我还以为你都不锻炼呢...江画声音虚了虚,还想再捏一下,越歌先挪动手臂躲了过去。
大家都是男的,江画并没觉出什么不妥,反而动作一转,手指捏上自己的胳膊偷偷作比较。
然后江画彻底蔫了。
系统心领神会,安慰道:想开点,这是好事啊,说明他有基础,至于你...反正你用不着打架。
安慰有效,江画重振旗鼓。
耳濡目染的基础是关系亲近,而有带歪白莲花这个任务,之后的两年,他势必会经常和白莲花打交道。
为了拉近关系,江画打算随便问几道数学题,还没开口,视线便被越歌口袋半露的信封吸引了。
粉色实在显眼,他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换做一般人,被这么唐突的追问,肯定会回句关你屁事,但这里没有一般人。
越歌回答的很浅显:是信。
江画哦了声,这次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接下来的辅导时间,眼珠一直滴溜溜地在信封上打转。
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十二点半后,三三两两的学生回到教室,复制粘贴般若有似无地朝他们瞄。
第一排的位置就在窗边,正午的阳光洒进,为本就夺目的人镀了层光晕。
江画半靠着手臂,领带松松垮垮地垂落,桃花眼半闭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而越歌与他对比鲜明,身型笔挺,专心在课本上书写着什么。
平心而论,这个画面还是挺美好的。
寻常喧闹噪杂的午休,今天连闲聊都会压低声音,有些偷带了手机的女孩子忍不住拍了两张照片。
江画不喜欢像猴子一样被围观,有人回来时他就想走了,但一想到自己走了,很快就会又有苍蝇来压榨白莲花,才强忍着待到了快上课。
他如坐针毡,越歌感受的到,说:要不就到这里吧。
江画看了眼时间,忙不迭点头。
将椅子还给后面可怜巴巴站着的同学,他正欲回到熟悉的后排,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侧头问:你晚上有事吗?
在第二排虎视眈眈许久的何毕差点跳起来,中午就算了,晚上江画还打算折腾人?
讲了很久的话,越歌正打算喝水,闻言,手一抖,瓶盖直接滑掉了。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来:抱歉,我今晚有事。
江画还是不放心,追问:什么事啊?
何毕忍不住一拍桌子:江画,你能不能适可而止!
江画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就在原地等着越歌回答。
越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重新拧上了水瓶:要去打工,辅导一个学生。
...原来是做家教。
江画突然想起,周大嘴说没人给越歌结辅导费,结果还真的有。
同时,他默默松了口气,打工就会避开放学时间,那昨晚的小混混大概率今天想堵也堵不到人了。
等他今天回去,就问家里保镖怎么学会打架的。
将事情顺理成章推给明天,江画神清气爽,全然无视四面八方微妙的目光,晃悠回了座位。
......
晚上六点,江画乘坐专车回家。
远远瞧见灯火通明的别墅,他心中顿时生出股不妙的预感。
他问司机:我妈不会回来了吧?
司机点头:夫人下午回来的。
江母和几个姐妹出去游玩两个月,终于想起回家,听到这个消息,江画不喜反忧,耷拉着嘴角下了车。
客厅里,花枝招展的阮书意正在整理旅行收获,江画回来,她扔下衣服就迎了上来。
江画被抱了个满怀,差点被香水味熏出打喷嚏。
乖儿子,来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
被半推到沙发前,江画让一堆粉衣服晃花了眼。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阮书意干脆利索地扯下他的制服,套上了一件粉红色的连帽外套。
哦吼!真的可爱,洋娃娃一样!
江画一脑门黑线:妈,你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你乔阿姨。阮书意嘟起红唇,娇滴滴地抱怨,手上还拿着其他衣服在江画身上比量:她不放心修远,非要去国外看儿子。
听到后半句,江画忍不住竖起耳朵:乔哥出什么事了?
阮书意回忆:好像是和老外打架吧,在bar里?
老外都很开放,说不定是什么桃花债呢。阮书意和一般父母不同,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还是苏闻乖,这两个月总打电话关心我。
什么桃花债!你别乱说!
作为乔修远的迷弟,江画简直听不下去:肯定是谁不长眼地找事!
阮书意暗道这傻儿子,他不去酒吧,怎么被人找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他,来,我们先换衣服。
江画哪还有心思换衣服,甩手跑回房间,打算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乔修远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分钟便自然挂断了,江画顿了顿,又拨给了苏闻。
两个朋友都毕业就算了,还一起出了国,搞得他现在形影单只,在学校还要被欺负。
因为两人都出国的事,江画赌了很久的气,两个月来,还是第一次给他们打电话。
而且这恐怕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冷战,总是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他的两人可能根本没有当回事。
只响了两声,电话里便传出了温润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