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节课,外套也换过了,周围的窃窃私语依旧不断,几句话入耳后,江画终于觉出了不对。
听说会有很多明星去哎!
真的?姚乐会去吗?会吗会吗?!
姚乐算什么啊,我有个有钱的表哥参加过江家的宴会,影后秦子萌都在场呢!
我们真的能去吗,是不是还要穿礼服啊?没有怎么办。
上面不是写了吗,不是正式的宴会,是宴会第二天的聚会,去江画家里的,穿着随意。
啊...那就没有明星了吧。
说不准,可能会有本来就是富二代的小鲜肉,去年出道的那个成墨阳不就是a市的么。
江家、宴会等等一系列关键词让他眼皮狂跳,涌出股不好的预感,他二话不说,踹了前排椅子一脚。
周大嘴!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宴会?!
周大嘴嘴张得比他都大,错愕道:画儿,不是你过生日么!
周大嘴三言两语把请帖的事说了,说完还热忱地拿出卡片给他看,在看清上方的地址后,江画眼前一黑,人都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老爸老妈会擅自邀请全班同学,此时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崩溃。
为了避免在生日宴上挨打,他本来没打算邀请越歌的,甚至还抱有一点乔修远待两天就走,发现不了他在谈恋爱的侥幸心理,现在老爸老妈一掺和,却是彻底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另外,昨晚苏闻说他们已经订好了机票,乔修远没有意气用事,周六晚上,两人都会正常参加宴会,周日的聚会更不可能缺席。
想起什么,江画脸色苍白。
...完了,彻底完了。
现在他不但可能会挨打,还可能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挨打。
......
中午时,越歌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江画没吃饭也没留在教室,心事重重地去操场散心。
他想阻止越歌参加,但又不知道怎么提,如果可以,他其实也不想参加什么宴会。
以前江画对生日的期待,都在收礼物拆包上,生日那天,乔修远这个中央空调难得会停止运转,一整天对他和颜悦色,父母也会在家里陪着他,今年他却非常抗拒即将到来的生日。
实在烦心之下,江画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提前和苏闻商量一下办法,毕竟如果说有谁能够安抚住暴怒下的乔修远,他只能想到苏闻了。
可能是郁闷也会相吸,散了几分钟步,江画在操场边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篮球场旁的阶梯上,赵夜白带着鸭舌帽,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正沉着脸围观篮球赛,几个女孩子在他身边流连不走,他却瞧都不瞧一眼。
江画本来不想过去的,但见赵夜白好像比他还郁闷,又注意到帽子已经物归原主,想了想,打算去问问他周末和越歌见面的情况。
他走到赵夜白身边,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下落座。
走开,这位置有人。赵夜白头也没转,阴恻恻地说。
有谁啊?江画四下看看:人又没来,我就坐一会儿。
江画一出声,赵夜白倏地扭头,表情立马变得不太自然。
他压低帽子,语气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冷淡:人马上来。
哦...
看出他心情不好,江画把想说的话噎了回去。
负负得正用在心情上是不顶用的,他想着还是去买杯果汁缓解郁闷,刚站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他疑惑望去,正和抬头的赵夜白对上,两人都愣住了。
赵夜白慌慌张张地压低帽子,然而江画已经眼尖地瞧见了。
你怎么受伤了?他惊呼,伸手摘下帽子。
原本白皙俊朗的一张脸,此刻眼角却微微泛着青,鼻梁上也贴上了枚创可贴,好像是被谁打了一拳。
如果是旁人可能会显得有些狼狈,但这点小伤挂在痞里痞气的赵夜白脸上,反而衬得他少年气十足,野性飒爽。
赵夜白没好气地抢回帽子,这会儿看到江画就来气,偏偏又对傻瓜发不出火。
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谁把你...!说到一半,江画突然哽住,表情由不爽渐渐变为低眉顺目: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我是故意的。
赵夜白见他态度还算诚恳,冷哼一声,郁火却散去了不少。
偷瞄一眼,江画不甘心地补充:但就是你先说的坏话...
赵夜白又暴躁了:走开!
江画干笑两声缓解气氛,重新坐下,扯回了话题。
说起来,你怎么受伤了?
赵夜白表情变幻一阵,复杂扭曲地盯了江画几眼,想说不就是你那大白兔家教打的,但这么说先不管江画信不信,怎么都丢了面子。
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性就是不服输,赵夜白紧咬牙关,重重哼了一声。
我摔的。
江画不太信,探头仔细打量:能摔成这样?你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吗?
赵夜白气得骂骂咧咧:靠,我骑车摔的行不行!
江画点头:那好像差不多。
负负的确得负,本来赵夜白只是郁闷,现在他却想揍人。
听到了原因,江画有点失望:本来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兜兜风呢,你这车技还是算了。
从江画有气无力的语气中听出丝怪异感,赵夜白挑眉:你想兜风?为什么?
郁闷。
越歌气的?
不是,他那么好,怎么可能气我。
赵夜白恢复冷漠脸:哦。
江画憋了一肚子话没人商量,眼看着再过几天乔修远就回来了,他情急乱投医,忍不住咨询起顾问的想法。
他撞了撞赵夜白:你说,如果你的好朋友和你的初恋在一起了,但你的好朋友不是故...不,也算是故意的,你会和他绝交吗?
赵夜白一脸怪异:绝交?
嗯。
赵夜白冷笑:嗤,绝交太便宜他了,这种朋友就应该直接打死。
江画:...?!
.......
负负得负,江画着实被赵夜白的回答给吓到了。
以江家为主的商业生日宴将在周六举行,而邀约了同学和圈子里朋友的小聚会在周末,江画作为主角,这两天都不能缺席。
为了调整状态,他这一周本应该好好休息的,但一直到周四,江画都处于白天上课补觉,晚上补习心不在焉,半夜三更却在失眠。
持续几天后,他眼睑上泛出了淡淡的阴影,周五晚上,越歌抽空去楼下父亲那里一趟,回来后,就见江画趴在桌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越歌微微皱了皱眉,关切问:肚子饿了?我这就去做晚饭。
我吃不下。
江画坐起身,一双桃花眼黯淡无光,透着股认命般的妥协。
越歌...我不躲在你后面了。他抽了抽鼻子,板起张英勇就义的小脸:我还是自己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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