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谁知道呢。
好在,越歌这个名字让秦扬倒尽胃口,咬人都没了兴致。
白天的时候,秦扬一般不会搭理他,房门一掩,除去吃饭和上厕所,能关上他一整天。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连课本都没得看。
这种无聊的平静江画却很珍惜,但一个人呆着难免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扬提到了越歌,他一整天都在翻找记忆,思考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仇怨。
国内遇到了太多混蛋,要是有机会逃走,江画打定主意,高二都不读了,一定直接出国。
因为刚惹恼秦扬,就算今天的食物是泡面,江画都决定忍耐着吞下去了,结果早上那通电话结束,他就发现了床头柜上多出的粥,中午和晚上,秦扬丢给他的也都是外面买的食物。
...又是外面的东西。接过晚餐,江画小声嘟囔。
闻言,正要转身离开的秦扬一个踉跄,险些爆发。
他怒骂,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荡出回音。
你他妈的还想让我给你做饭??!
江画一噎,他没这个意思,秦扬敢做他也不敢吃啊,他只是想家罢了。
所谓的少爷脾气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改变当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但得寸进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扬抢过他手里的晚饭,几步冲进厨房,直接扔进垃圾桶。
不愿意吃就别吃!
...
一句抱怨,江画饿了一顿。
大晚上的,他噼里啪啦地扯动铁链泄愤,秦扬作势要关门,他才消停了。
不过他的情绪终究惹恼了秦扬,半夜十二点,江画正睡着觉,突然感觉身旁的床铺一沉,好像躺上了什么东西。
黑夜中,他猛然睁开眼,偏过头,就看见了皱眉盯着他的秦扬。
你...!
凌厉的叫嚷尚未出口,下巴便被锐利的尖端抵住了。
再喊?
江画噤声,咬了咬牙,压低音量:你想干嘛?!
秦扬冷笑着重复同样的话:大少爷,你现在在我手里,我想干什么不行?
说罢,他没理会江画霎时灰败的脸,用刀尖拍了拍他的下巴,便放到了远离江画的一侧。
秦扬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条手臂枕在脑后,淡淡望着纯白的天花板,问:几天了?
他没有类似摸脸的动作,让江画多少松了口气,身子朝远离秦扬的方向挪去。
三天了。他答,亲自说更不爽,追问:你都关了我三天了,到底想干嘛!
秦扬无视问题,接着问:现在什么感觉?
每天被关着,还能有什么感觉。
秦扬问出问题时,其实心里便有了答案。
恐惧,孤独,想逃,再加上对罪魁祸首的恨。
无非就是这几种他半年来为数不多可转换的情绪。
他一直想让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亲身体会一遍。
江画没理他,秦扬面容冷峻,声音里隐含着威胁:什么感觉?
江画又朝床边挪了挪,没好气地说:还能什么感觉,和上次被你锁在柜子里一样糟!
这个答案让秦扬一时怔住。
他一直觉得是江家毁了他的人生,逼得他陷入绝境,逼得父母为他奔走操劳,而江家仗势欺人,因为一点小事竟毁了他一家。
他想让江画亲身体会这种濒临绝境的绝望,结果江画竟然说早就体会过了。
黑暗中,秦扬眼底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便转换成了恼怒鄙夷。
半年和几个小时有可比性么。
当然没有。
即便现在关了江画三天,在秦扬眼里,和管教所的半年压根没有可比性。
江画懂什么?!
他舒服惯了,习惯了高高在上,快没命了都敢对自己颐指气使。
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
秦扬转向背对着他的江画,呼吸越发粗重,表情渐渐扭曲,窗帘映出的微弱月光下,一双葡萄眼闪烁着猩红的光。
身后压抑的气压太过明显,快挪到床下的江画疑惑回头。
下一秒,温热的身体自后覆上,腰间突然多了只铁钳般的手掌,死死将他禁锢在了原地。
江画吃痛得张嘴就要骂,然而更疼的还在后头。
嘶!秦扬?!!
刻意加重的咬合力下,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便刺破了肩膀上的皮肤,在那个没留下痕迹却刻下了痛觉的地方,秦扬竟然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只要没人报警,一周后,我就放了你。
白色衬衫飞快晕散出血红色的斑点,黑暗在红色上泼了一片墨,秦扬恶趣味地舔了一下,确实是血的味道。
既然江画无法感同身受,和他落得一个结果也不错。
要是越歌不但没来救你还报警了的话,呵,那可就惨了。
看着江画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惧而惨白发抖的脸,秦扬打从心底生出了报复性的快感。
江画,那就是他亲手把你害死了,是吧?
第78章等着我。
秦扬脑子不正常。
相处几天后,江画得出笃定的结论。
在他为数不多的十七年人生里,秦扬绝对是思想最偏执的那个,江画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招惹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江画的痛觉神经不是一般的敏感,这几天他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虽然除了秦扬咬的那口,其他都是他自己摔的,不过加在一起的痛苦,绝对是用记忆以来最刻骨铭心的一次。
周日早上,秦扬早早便出了门,八点半把他从床上扯了起来,半强迫地给肩膀上了药。
他的动作很粗鲁,和越歌完全不同,江画这次却咬得嘴唇发白都没吭声。
江画也是有脾气的,这会儿犯了犟劲,明明疼得面色发青,浑身发抖,都不肯在秦扬面前示弱,不仅如此,他早饭也没吃。
他这副死倔的模样看得秦扬更加窝火,上药时恶劣得加重力道,瞥见江画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眼泪,胸口莫名钝痛,极度的不舒服。
你把嘴巴咬坏了,是想一起上药?秦扬阴沉沉地问。
江画厌恶地别开头,却也不再咬嘴巴了,将痛苦转移到了紧抓的床单上。
上完药,江画躲瘟疫似的挪到另一侧,秦扬不屑地冷哼了声,愤然走了。
中午时分,秦扬进来送了午饭,见江画仍保持着早上的姿势蜷在床脚,早餐的粥动都没动,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闹绝食?秦扬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说:没关系,还有三天,也饿不死。
江画轻声问:你不怕我回去后报警么。
不怕,关了你几天而已,不是什么大罪,不过你如果报警,等我出来,咱们又得重新算账。
江画攥紧了拳头,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