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不是也穿书了?
可是他穿书为什么不直接说?
或许他的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季落清澈的桃花眼慢吞吞地隐去凛冽的光芒,转而用其他的方式问季俊德。
如果真的是爸爸的话,那那他无论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的。
爸爸,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关键证据,知道集团内部有内鬼,主使为运营部和财务部的A类干部。证据已经齐全,告公众书与申请刑事介入书也准备好了,要不要直接公开?
季俊德看看季落又看看简凌:可以。
季落抓着床单的手指紧了紧。
爸爸我也掌控了关于伊涟美、柏池的侵占公物,滥用职权,黑白账本,欺诈消费者的各项证据。现在是否要提供给法务部门,立刻展开内部调查?
季俊德定定看着季落:可以。
季落眼底亮光缓缓绽开。
爸爸,高家使用的DNA检测手段,是宫家的核心技术。宫祺言已经准备好全部公开高家的学术欺诈及恶意盗取商业成果行为要不要,立刻执行?
季俊德颔首:可以。
爸爸,你在宫家留的血样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拿到的高彼安/季柏池的基因座检测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他捂了捂眼睛,有些哽咽。
要,立刻公开吗?
季俊德定定地看着季落好久。
然后同样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一个接一个的可以,明明白白彰显着季俊德坚定的态度。
季落的内心逐渐松动,音量也随着心情渐渐变低。
爸爸,你从集团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要来马路对面找我?
季俊德看着季落那张既期待又担忧的漂亮脸蛋好一会儿:孩子在,哪有不去找他的道理。
男人的声音虽然低且平稳,但是已经和最开始的凉薄无情大相庭径。
纵使,与上辈子的宠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可季落已经能大概回忆起以往的温度。
季落倏地抱住季俊德的腰,整个人埋头在他的病号服里深深吸气。
爸爸,爸爸
季俊德低头看着有点控制不住声音稳定的小毛崽子,撒什么娇。
呜爸爸!卷卷的头发又往怀里钻了钻,季落抱着他根本不撒手,我想你!
季俊德叹了口气,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车撞死了。
呜呜呜。季落猛地抬头,通红的桃花眼瞪着季俊德,不许乱说话!
看他这副莫名其妙出现的狼狈样,季俊德失笑道:我没事,你在这哭,别人还不是会以为我出了什么大事?
话虽这么说,季俊德却抬手,将季落眼角的几滴眼泪擦去。
别哭了。多大了,还哭鼻子。
爸爸!季落吸吸鼻子,我不哭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必须回答。
嗯?这是在讲条件吗?
我没讲条件,季落有点急,也顾不得任何谈判手法。
本来还想套路一下季俊德,侧面打听实情。
但他忍不住。
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爸爸,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叫他季凌。
一时间,屋内的两个人,现在都集中在季落身上。
简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似心情稳定,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心跳跳动是多么剧烈。
季俊德思考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你们还都很小。
季落与简凌直勾勾地盯着季俊德。
在那个梦里,我们住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别墅区,还是自己家开发的地产。可是季氏并不是做地产行业,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把那梦当回事。
你继续说。
梦里的落落和你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你有多阴郁,梦里的落落就有多开朗。
我猜想,那只是我对于拥有一个好孩子的期盼。
我现在,不是就是那样了吗?季落说。
季俊德轻轻点了下头,继续说:那里的简凌,和简辉腾没有关系,是个孤儿,所以我领养了他。
简凌:
我还给他改了名字,叫做季凌。季俊德说到这里,给出一抹笑容,相处一阵子过后,我发现他是个好孩子,很喜欢,和现在的你差不多。
简凌:您
季俊德:所以刚才我睁眼的时候就叫错了。
他只是在描述一个神秘的梦。
但季落知道
那他妈根本不是什么梦。
少年急急又问:你、你还梦见什么了啊!那个别墅叫什么,我们到底多大,你做梦做了多久?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刚才,不是说就一个吗?
男人弹了下季落的脑门。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在给季落耐心解答,做这个梦已经很久了,像是电视连续剧似的,几乎隔一天就会出来一次。梦里的你们都很小,简凌也就像你现在这么大。
季落:爸爸。
不过,那也只是梦而已。季俊德摸着季落的后背,一下下地顺着脊骨拍拍,即使很多细节都很清楚,但也只是梦吧。
季落一边听他说,一边将男人的腰抱得更紧了。
最终季俊德感慨:可能是我总觉得梦和现实差距过大的原因,后来啊,那个梦里的你就和现实差不多了。阴郁,沮丧,焦虑,暴躁,不言不语,阴霾笼罩是不是我的思想影响到了梦境?
简凌听着他遗憾的语气,喉结上下滚动。
男人这样的形容词,简直与季落在失去季俊德以后的那些年完全相同。
而季落心脏巨震。
一切都对的上号。
无论是自己前后不同的性格,还是一些关键事件的发生节点。
还有这个世界的湖心别墅。
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和季俊德说过,想要临溪山的家后面挖一汪湖泊,里面养几只小天鹅。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穿来后,不仅湖心别墅有天鹅,淮青私学内部甚至也有天鹅湖。
一个多月以前,十八岁生日宴会的时候,宫卓还和季俊德说,以前还抱怨落落和自己不亲,现在这么腻歪你还不知足,什么道理?
那时候他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面对一个从来不讨喜的阴郁孩子,季俊德怎么会抱怨亲不亲的事情?
只有对比过,才有期待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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