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覃桉道:“他大概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游屿噗嗤笑出声,自语道:“我就知道方志材说过的都是假的,我怎么能信他呢。”
他没见到的时候并无感触,但真正亲眼所见,这才被现实震撼。
他无法想象舒少媛这么精致追求高质量生活的女人,曾经是个贫穷追逐梦想的农村出身的少女。她太光鲜亮丽,亮丽到他曾经觉得她这个人就是该含着金汤匙,就是该接受无数男人的追求。
像个公主般活着,直至死亡。
“他还说了什么。”他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算了还是别告诉我。”话音刚落,手中的手机振动,游屿接起。
“她为什么和你结婚。”他开门见山。
那边的人沉默很久,才说:“她上大学的第二年,奶奶去世了。”
游屿哽咽了下,“然后呢。”
舒少媛升入高中被当做特招重点生时,方奶奶患了重病,舒少媛不得不打工赚取医药费。村里虽也帮助了很多,但对于患病的人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考入大学后舒少媛更努力,奖学金补助金每学期的申请,校外做家教,白天补课机构辅导学生,傍晚赶去市内的画室当画画老师。
辅导班有抽成,她赚的并不多,后来只能退出,自己在中学附近的公告栏贴家教广告,更直接地赚取报酬。
她比同龄人早上一年学,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在上大二,也就是在大二即将结束上半学期的课业时,她半夜接到方家父母打来的电话。
你奶奶恐怕不行了,快回来吧。
大概老天还是可怜她的,让她赶上最后一面,奶奶握着她的手说:“一定要好好生活。”
奶奶招呼方远走近些,握着舒少媛的手说,方远是个好孩子,值得你托付一生。
也就是这句话,成为舒少媛一辈子的枷锁。
“所以你就在她受刺激的时候娶她吗?”游屿颤抖着强忍怒火,他脑内轰鸣,像是被炮弹击中般,重复道:“你在她毫无理智的时候娶她。”
“方……方远。”
你还是个男人吗?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认为舒少媛始乱终弃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舒少媛的所作所为让他这么多年以来都厌恶至极。
农村是不会在乎城市里那套法定年龄结婚的规矩,那个时候消息滞后,法律也未被普及。两家人敲定时间,双方同意便可以结婚生活。舒家父母打工期间又生育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如果不是奶奶丧礼,舒少媛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凭空居然又多出来个弟弟,怪不多这些年父母不回家看她和奶奶,寄的钱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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