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低头愣愣看着手机,眼泪又是啪嗒啪嗒掉。
“游屿,说话。”
“我又犯病了。”游屿蜷起手指,小心翼翼说,“薄覃桉,别管我,我一会就好。”
“不会打扰你的。”
他看不到薄覃桉的表情,可从语气中他知道薄覃桉一定是生气了,每次薄覃桉生气,说话都一个词一个词往出蹦。
他没叫薄医生,叫了他的大名,一定更生气。
“回国来找我。”薄覃桉又道。
游屿低头回他,“是你让我回去,薄医生,您不是把我已经转交给新的医生了吗?”
从急诊转到骨科,从一个已经换了科室治病救人的医生手中,转到另外一家医院的心理医生那里。
“薄覃桉,你早就不是我的主治医生了。”游屿才平复的心情瞬间支离破碎,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里像是玻璃被什么金属打碎落地的声音。
清脆动听,每一个带着尖锐的碎片都稳准狠地落在他残损不堪的器官上。
嵌入血管,与血液搅和在一块。
他崩溃地捂着耳朵:“薄覃桉,你别再管我了行不行。”
“算我求你。”
“我犯病也是我应该,我会好好看医生,不会打扰你,你可以不可以……”说着说着,游屿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他努力掐着自己的衣服让自己不至于失声。
“可不可以当作没认识过我。”
话音未落,游屿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那句话有多重,可他不后悔,甚至心中还留有一丝侥幸,侥幸自己如果不犯病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脱口而出。
他将腰弯至最低,整个人都贴在腿上。大脑充血,夹带着炎热的空气,如同浪般一波接着一波。
很长时间薄覃桉都没再回复,游屿觉得他应该不会再说话了,颤抖着手挂断电话。
一抬头,他看到唐瑜琪用一种惊愕的眼神望着自己。
游屿抱歉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唐瑜琪先是摇头,而后才皱眉道:“我会帮你保密。”
游屿点头说,哭的确挺丢人,需要保密。
“其实我也不常这样。”他低头把玩着唐瑜琪为了安抚他买回来的,用纸做的小兔子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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