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鼻孔里冷哼一声,“诡辩,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可循,人渺小如尘埃,又岂能与天意抗衡。
你本来就是违逆天意而来,上次他生病不是你的错,如今你却大错而错,该是拨乱反正之时,一切皆该归于正轨。”
他面色寻常,身形一动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到孟夷光面前,手轻飘飘挥出,她瞳孔一缩,只觉得自己头上像是有座山压下来,瞬间连呼吸都困难。
电光火石间,她眼前一黑,被裴临川扑到了身下,他闷哼一声,浑身剧烈颤抖,却仍旧死死抱住她,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先生也不做声,手掌弓起抓着他的后背,一提一甩,裴临川抱着她一并滚了几滚,撞翻案几小炉,茶盏哗啦啦掉在地上碎裂,烧红的铜壶跌下来,眼见就要倾倒在她头上。
她惊恐万分瞪大眼,浑身簌簌发抖绝望至极,他看也未看,抬手挥去,铜壶被弹开,刺啦一身,阵阵皮肉烤焦的味道弥漫。
“裴临川。”孟夷光又怕又痛,牙齿咯咯作响,颤抖着道:“你的手......”
“嗯。”裴临川嘴角努力溢出一丝笑意,又带着她一滚,堪堪躲过先生的一掌。
“让开。”先生烦了,拔高声音呵斥。
“不。”裴临川嘴角鲜血渐渐溢出,眼神却无比坚定。
先生心里火气更甚,双手握拳快如闪电,一拳又一拳如铁般砸下来,孟夷光只听到拳拳入肉的声音,她流泪满面大哭道:“要杀要剐都随你,你放了他啊!”
阿愚阿垄被先生的灰衣仆从拦在外面,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冲了半天也冲不进来,听得屋里的声响越来越低,最后只剩孟夷光凄厉的哭喊声。
他们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俯身哭求道:“先生请高抬贵手,放国师与夫人一马。”
先生眼神冰冷,默不作声手下毫不留情,拳头用力砸下,裴临川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眼神逐渐泛散,双臂却始终如铁钳般,抱住孟夷光不放,血流了她一身一脸。
她心痛至极之后,反而是奇异的宁静,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他要死了么?他死了自己也会死,那还怕什么,说不定还能一并重生重生到她以前的世间,再也不用吃这些苦。
“阿弥陀佛。”空寂大师浑厚的声音响起,他手随意一抬,隔开灰衣人,急步走进屋子,手臂前伸挡住了先生的拳头。
他笑呵呵道:“我说佚老儿,你好不容易选到的学生,就舍得这样杀了?”
先生拂开他的手,烦躁的道:“我没有要杀他,是他自己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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