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负负得负还有三四个月就要出生了。
黑暗前的最后一线光明,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祁胜斌习惯性站起来就扬手。
祁衍:怎么,还想打我呢啊?
你打打打,打啊?你打,我马上告诉所有人你们超生,我喊得整栋楼都知道。
或者,你就干脆打死我。然后你去坐牢,跟你新儿子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祁胜斌:你!
祁衍:救命啊,来人啊!这边有人超
嘴被捂住。
你闭嘴!祁胜斌和孟鑫澜又气又闹,又没有办法。
祁衍冷笑,小负负得负虽然没出生,但还挺好用。
他伸出手:对了,我饭钱花完了,给补点。
别那么小气啊,直接给补三个月的!
祁胜斌又怒了:你这孩子!爸爸赚钱不辛苦吗,你真的一点都不懂体会
祁衍:算借你的,我以后十倍奉还。
祁胜斌不屑:得了吧,还指望你能还我呢?
他并不知道,祁衍是无比认真的。
祁衍顺利拿着钱走了。
祁胜斌:这个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再不修枝打岔,我看将来迟早要长成歪脖子树!
孟鑫澜怀孕情绪本就不稳定,气得一直哭,祁胜斌又劝她:小孟小孟,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啊?你看,你肚子也大了,我都在城郊找好房子了,下周就搬过去住了。别的都是小事,咱儿子无论如何先顺利生下来
等生了儿子,咱们再回来好好收拾小兔崽子,啊?
孟鑫澜恨恨心想,有道理。
先生下宝贝儿子,这最重要。
虽然小县城不准差小孩性别,可她已经和祁胜斌偷偷找人塞钱去查过了。
运气好的很,确实是个儿子!
到时候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儿子,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她还怕小拖油瓶?
让他跟他那个疯妈过去吧!
黑暗前的最后黄昏,祁衍以小负负得负做要挟,日子其实过得不错。
也能吃饱穿暖,也能安心学习,孟鑫澜不太敢惹他。
六月中旬,毕业体能测验。
他们这中学招生,择优录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孩子,体不好也不行。
然而,其实谁也没把这规定真当一回事,体测不过只是例行公事,各个中学的体育老师,拿仪器去每个小学带大家走个过场就算了事。
体能测验的内容很多。
吹气、握力,这些倒是还好。可是一千米跑,以及连续三分钟的踩箱子心率测试
祁衍捏了捏眉心。
这些,绝对能要了他哥半条命。
偷偷去找体育老师说明情况,体育老师悄悄教他:
肯定不能不测,就算身体不好也不能不测。不测没分数,没分数,一二三中就有理由不收。
不过,可以找人替他。反正外校体育老师谁也不认识,去报个名字就测了,又没照片。
祁衍点点头。
体测当天,六年级全员停课。
操场熙熙攘攘全是各班学生,管理松散又混乱。
祁衍拉住齐晓月。
班长,麻烦你去跟程致远说一下,身体不好就不要测了。尤其是一千米和踩箱子,不准去。
齐晓月有点傻眼:可是,不去没成绩
不会没成绩的,我替他跑!但你千万、千万别告诉他是我替他的,你就说,是班主任不让他测。
齐晓月:
于是那天,齐晓月就眼睁睁看祁衍跑了两个一千米、跳了两次箱子。
第二次从箱子上下来,整个人已经快虚脱,站都站不稳。
检测心率的老师,很疑惑地看看他。
同学,你的心肺功能其实还是不错的,很健康。
可是怎么流了那么多汗啊?脸色也不太好。你看别的男孩都没累成这样,你得多锻炼啊,来来来谁给我块糖?赶紧吃了吃了。
祁衍嗓子冒烟,嗯都嗯不出来。
糖甜得好难过。
齐晓月又递来了水,他仰头一饮而尽,嗓子依旧刺刺的。
齐晓月:还喝吗?再来一点吧!
她现在更加觉得,祁衍真的特别特别好了。
程致远身体不好,他就偷偷帮他体测,还不让说,做好事不留名。
虽然。
虽然齐晓月总觉得,程致远应该是知道的。
大家都在忙着体测,就他一个人默默坐在花坛的阴处看书,偶尔才抬起眼来看这边。
每一次远远地看过来,都不看她。
只默然看着她身边的男孩。
祁衍骄阳似火、在哪里都熠熠生辉。
而程致远与之相反,在齐晓月眼里,这个少年一直如沉沉明月,静静的让人难以琢磨。
却只有那几个瞬间。
在他看着祁衍时,眼睛里出现了是她没见过的温度。
还有其他一些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
她看不懂。
毕业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上学的那片荒地,遍地的野太阳花和虞美人,终于盛放。
程晟早上骑车从那里过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小衍曾说过的最美的六月。
他停下来。
微风徐徐,在花田旁边站了一会儿。
路过的小孩子喜欢摘野花。
大多摘了玩一下,就扔了。
被扔掉的虞美人,开得依旧很娇艳,程晟垂眸捡起来,放在车筐里。进校门的时候碰到齐晓月。
齐晓月:哇,这花真好看。
她看着程晟,一脸可以给我吗的小想要。
程晟:
他问她:那你会好好待它吗?
齐晓月:我会呀!我一定会!
可是,这话她转头给忘了。还没到放学,虞美人就被书包压成了一堆烂花瓣。
她:呜呜呜,对不起。
程晟没说什么,就只是更不喜欢她了。
他觉得,这女孩其实根本就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靠谱。
不用心。
他以后,不会再放心把任何东西交给她。
终于,到了毕业考的那天。
题目比想象中难,程晟心里却暗暗高兴。
难,才能拉开分差。他知道小衍有多聪明,这些题肯定难不倒他。
程晟做完卷子,距离交卷还有半小时,一小题两分,他斟酌着究竟该填正确还是错误的答案。
改过来,又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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