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脱下玉扳指,垂首看向唐五:“至少她没进宫碍朕的眼,”单这一点,他便可许她活命。
那倒也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五认命了,抽了抽鼻子,身上似还残留着她的香味,舌顶了顶右边的腮帮子,后再次趴伏贴地,一双掌心向上:“皇上,臣虽身背诸多骂名,但还存着奢望,还请皇上允臣享婆娘娃儿热炕头的福。”
轻捻着玉扳指,皇帝看向殿外,眼神悠远:“也是朕对不起你,让你背了这么多年的污名。”
“为皇上分忧,是臣三生有幸。”
“你求的,朕允了,”皇帝转身回到大殿之上:“唐逸清,你成婚之后就别在京城晃悠了,也该找点事做了,和齐国将军府的杨栗鹰一同去北边鹰门山。”杨嵊老将军已年过五旬,他得提前做准备。
趴伏在地的唐五双眼大睁,其中尽是震惊,不敢置信皇上竟让他去鹰门山。鹰门山以北不过百里就是北斐,东向越过狮子坳是辽狄。这两国虽土地贫瘠,但却盛产良驹,又素来对中原虎视眈眈。
身为武将之后,他三岁扎马步练功,寒冬酷暑从未间断,即便这几年装“荒唐”也不敢有所荒废。因着父亲,他以为自己此生别想赴沙场,却不料峰回路转。
陈小九真旺夫!
见他趴着不动,皇帝不禁笑出声:“怎么不想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唐五直起身嘭的一声磕头谢恩:“臣定不给皇上丢脸。”
“退下吧。”
兴高采烈地出了大殿,唐五一下子就冲到了奉安国公跟前,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岳父,明天一早我就带着聘礼上门求亲,然后咱们便去找钦天监监正合八字,定吉日。”他现在就想成亲,然后快马一鞭奔赴鹰门山。
奉安国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力不敌只得由他握着,看向一直沉着脸的镇国公。
镇国公见孽障这般,心不禁一震,上前一把拉着他就匆匆离开,奉安国公也被拖着一起出了宫。
“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前脚踏出宫门,唐五就甩开了老家伙,回头去奉承右手抓着的岳丈:“下午也没什么事,小婿带您去茶韵楼品茗。”
镇国公盯着自己被甩开的右手看了会,听那孽障如此殷勤,酸意涌上心头。他才是孽障的亲爹,手背到身后,忍不住拆台:“你有银子?”
“没有,”唐五笑看着奉安国公:“我岳父有。”
“皇帝允你去哪了?”问出此话时,镇国公背在身后的双手十指成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