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一夜大雨将暑气驱散许多,白日里也难得有些凉意,傅瑶在家中闷了大半个月,也想要出门去逛逛,便应了下来。
雨虽已经停了,但天仍旧有些阴沉,月杉特地让银翘带了伞,以防万一。
说来也巧,傅瑶与姜从宁刚到山寺中,恰又飘起小雨来。
两人拜过佛上过香之后,各自撑了伞,往后院闲逛去了。
今日的香客并不算多,不似以往人来人往的,倒正好适合看景,山色空蒙,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再过几日是我娘的生辰,她并不愿大办,我便想着替她来求个平安符。”姜从宁笑吟吟地看向傅瑶,“你这平安符,想必是替谢太傅求的吧?”
傅瑶坦然承认了,颔首道:“是呀。”
“说起来,先前太傅竟陪你去逛了庙会夜市,”姜从宁想起这事来,调侃道,“那晚认出他的人可不少,后来私下里应当没少议论这件事。我前几日还听人说,谢太傅是将傅家女放在了心上呢……”
谢迟是出了名的不喜热闹,这么些年来,就没出现在这种场合过,可却偏偏陪着傅瑶逛了那么久,若不是因着喜欢,还能是为着什么呢?
傅瑶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口是心非地矜持道:“这也不算什么吧?”
“对旁人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谢太傅而言,能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姜从宁下了台阶,又回过身去扶了傅瑶一把,感慨道,“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两个离了山寺后院,顺着山间小径慢悠悠地闲逛着,满眼苍翠,碧色如洗。
傅瑶原本正在同姜从宁说话,瞥见不远处那一片梅林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了下,忽而想起当初谢迟生辰,魏书婉送来的那一副亲笔画作。
“怎么了?”姜从宁随即发觉傅瑶的不对劲,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笑道,“如今还不到梅花开放的时节呢。说起来,这慈济寺后院的梅林也是一绝,尤其是落雪的时候,可谓是美不胜收。”
傅瑶走近了些,又回过头望了眼身后的慈济寺,彻底确定下来,那幅画中绘的正是这片梅林。
当初她曾因着那画梗了下,直到如今还记着,可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傅瑶自我检讨了一番,觉着自己兴许是因为魏姑娘的画技不输自己,诗又作得很好,所以难免有些在意。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太过小气敏感。
姜从宁见她迟迟不语,神情更是复杂得很,笑问道:“你究竟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这么些年来,难得有我看不明白你心思的时候。”
“我……”傅瑶原本是不愿讲的,总觉着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但在姜从宁的再三催促下,最终还是大略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