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见之后,谢朝云着意留了几位,等到场面话都说尽之后,便只留了傅瑶。
没外人在,傅瑶也不再端端正正地坐着了,肩背垮了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
“这么困吗?”谢朝云与她熟悉得很,一早就看出她在犯困,一直在借着喝茶来提神。
傅瑶看出她眼中的戏谑,咳了声:“昨夜守岁,熬得有些晚。”
谢朝云笑了声,知道她脸皮薄,并没戳穿。
谢朝云原本是想着留她在宫中用饭的,可见着她这模样,便没勉强,让她早些回府歇息去了。
“阿云,”傅瑶临走之前,终归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朝中的事情很麻烦吗,我看他的情况不大对……”
虽说剑南天灾严重,但谢迟未免也太忙了些,倒好像是有旁的事情一样。
说来也有趣,遇着这种事情,傅瑶会下意识地来问谢朝云,而不是问谢迟本人。倒好像从头到尾,她与谢朝云的关系都要好过同谢迟的关系似的。
又或者,她知道谢迟八成不会正面回答。
“是有些麻烦,但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个缘故,”谢朝云想了想,半遮半掩道,“兄长应当是另有打算,他没同我提过,我也不过是自己揣测罢了,未必准。他有自己的主意,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话就也是不愿多说的意思了。
傅瑶短暂地失落了一瞬,但随后还是笑道:“好。”
谢迟仍旧是整日忙着,傅瑶也没再多问过,要么是处理庶务,要么就是专心致志地写自己的话本。
年节前后的宴饮是极多的,也大都会往谢府递请帖,傅瑶挑着那些较为重要的去,好在大都能遇着姜从宁,也不会无趣。
年节前后,京中渐渐时兴西域传来的胡旋舞,坊市秦楼楚馆那边几乎人人都学。
灵毓长公主夫妻素来爱音律,府中养了许多伶人,排演了一出胡旋舞,正月十二这日,发请帖邀人来府中赴宴,一同观赏。
请帖送到谢府,傅瑶应了下来。
谢迟是从来不管这些的,可偏偏这日他留范飞白问话,等到商议完之后,见范飞白如蒙大赦,便不由得多问了句。
范飞白便将缘由给讲了,顺道邀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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