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大都是在讲他自己的近况,也有偶尔军营中的趣事,以及他听到过的有趣的故事。
谢迟只轻描淡写地讲着这些事,只在前年除夕那日,他在讲述了北境数年难得一遇的夜雪之后,多了句“我很想念你”。
傅瑶很缓慢地看着那些信,心中一片柔软。
早前数年不见也没什么,可眼下不过月余,她却开始有些想念谢迟了。
再出门往茶楼去听说书的时候,她格外多留意了些,但仍旧没得到什么与平城有关的消息。
这日傍晚,忽而哗啦啦地下起雨来。
傅瑶撑了伞出去,想要看看自己前些日子种下的花草能不能经受得住,却在那雨声之中隐约听着了叩门声。
“谁啊?”傅瑶疑惑地问了句,亲自过去开了门,及至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惊得瞪大了眼,“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被这大雨一淋,谢迟浑身上下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牢牢地黏在身上,连带着长发不断淌着雨水,一片狼藉。可他的神情竟然还不显得狼狈,反而带着笑意。
他倒是从容,可傅瑶却赶忙将手中的伞凑了过去,替他遮雨。
“我身上已经湿透了,不差这一会儿,”谢迟却抬手将那伞给扶正了,笑道,“倒是你,小心淋雨。”
傅瑶也顾不上争辩,连忙领着他往屋中走,又碎碎念道:“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今日听说书的时候,还没听到平城大捷的消息呢。”
所以方才去开门的时候,她压根没想到外边站的可能是谢迟,吓了一大跳。
“因为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我更快些。”谢迟站在檐下拧了拧衣裳的雨水,而后才随着傅瑶进了房中。
攻下平城,确保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之后,他便将事情全权交给了下属料理,自己则快马加鞭回凉城来了。兴许要过个一两日,这边才会传开来。
谢迟虽独揽北境大权,但也一直在有意磨炼下属,尤其是先前裴老将军看重的几人。
当年兵祸内乱致使朝野人才凋敝,到如今已有六七年,总算是得以缓过来,不似当初那般捉襟见肘,他也能放心将一部分事情交下去。
从前他是个不爱休沐的劳碌命,可如今知道傅瑶在凉城等候,办完大事之后便当了个甩手掌柜。
傅瑶见他信手将衣裳拧了,皱眉道:“这样不行,还是得换身干净的衣裳才好。”
可别说谢迟压根没带行囊,就算是带了,八成也都被淋透不能用了。
“我这里并无你的衣物,”傅瑶扶了扶额,又说道,“只能先让拿身护卫的干净衣裳换了,可以吗?”
谢迟颔首道:“自然。”
行军途中什么恶劣的天气都可能遇上,穿着湿衣满身泥泞的情形也有,并没什么可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