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拿帕子擦了擦手,忍笑道:“没什么,只是……还是头回见着你这样子,觉着很有趣。”
从前谢迟在傅瑶心中,总是高不可攀的,哪怕是后来在一处了,也仍旧觉着他是那种高高在上的。
虽知道军中多有不便讲究不来仪态,谢迟也不是那种矫情端着架子的人,必定不会是先前在京中时那番做派,但亲眼见着以后,她却还是倍感新奇。
其实谢迟不疾不徐,吃相也很文雅,只是此情此景,着实很难让人将他同早年那个矜贵的世家公子联系到一起。
谢迟无奈又纵容地由着她笑,喝了口汤之后,又抬眼看向她,提醒道:“你也不像那些大家闺秀……”
的确是不像。
世家闺秀都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后宅之中,操持庶务,相夫教子,哪有像她这样天南地北地逛,做生意写话本的?
傅瑶重新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抚平衣裙。
“但我更喜欢你这模样。”谢迟忽而又补了句。
傅瑶被这直白的话惹得有些脸热,但唇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她的确不再是早年那个循规蹈矩、事事按着长辈安排走的闺秀了,家中宠着纵着她,并未阻拦,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不成样子。
先前回京留了月余,傅瑶见了不少人,多少知道些旁人对她的看法,说什么的都有,大都是难以理解,说她离经叛道的。
傅瑶对此也并不意外。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也很难互相理解,只要自己走得开心,着实不必要求旁人认同。
更何况,她身边也有谢迟这么个“同路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迟放下碗筷,神情中带了些期待,向傅瑶问道:“那你呢?”
傅瑶双手托腮,仰头看着他,却并没正面回答:“明知故问。”
其实于她而言,无论是最初那个少年意气的状元郎,还是后来高高在上匡扶社稷的谢太傅,或是眼前这个镇守北境洒脱不羁的谢将军,皆是这世上千千万万人所不能比的。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来得莫名其妙,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从遇着谢迟开始,无论两人是好是恼,在她心中,都再没任何人能越得过去了。
谢迟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他含笑看着傅瑶,不依不饶道:“可我想听你说……”
先前为他吹灰时的那种感觉霎时又回来了,心跳快了不少,傅瑶下意识地后仰了些,却没能坐稳,若不是谢迟眼疾手快地揽了一把,怕是就要跌坐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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