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烧了,顾念秋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宿醉。
奕铭道:那你先睡。
顾念秋挂掉电话,心里虚得很,干脆把都关掉,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一烧起来,烧了整整天。
上一次这么烧的时候,就是去年的上半年,他跟着何导拍戏的时候淋了雨,从感冒烧成肺炎,住了大半个月医院才缓过来。
顾念秋没告诉奕铭,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鼻塞头痛浑身无力,一天餐靠着阿姨上门做,连走到阳台的力气都没有,整天缩在沙发的毛毯里。
周五跟民政局约了做回访,晚上还要带奕铭回老爸家里,顾念秋烧不退,眼看着周四还没缓,终于扛不住找了杜医生,让他开几瓶退烧药。
阿姨做完午饭就走了,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杜医生开得药里有安神成分,顾念秋右扎着针,左拿着,迷瞪瞪地望着微信里弹出新信息:《无疆》杀青了,晚上全剧组聚餐庆祝,何导让你也来。
顾念秋撑着困意,回道:晚上有通告,来不了,帮我跟何导赔个罪。
同样的借口用了天,奕铭忍不住问:什么通告,杀青宴都来不了?
顾念秋意识迟缓,开始慢慢地想该拿什么理由来圆。奕铭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又回了一行:算了,明天十一点我来接你,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去民政局。
顾念秋敲字敲了好几分钟,奕铭就盯着那个正在输入等,好不容易等到一句:分开去,别被偷拍。
奕铭:不不渣,跟自己男朋友去民政局,拍了也没什么。
顾念秋又不回了。这次连正在输入都没有出现。
奕铭等了再等:我明天准时来接你,早点起。
两人的聊天就此为止,再没有等到回复。
聊天框那头的顾念秋左还拿着,人蜷在客厅的沙发里,睡梦里还在难受地皱着眉,因为鼻塞而呼吸不畅,胸腔不适地起伏着。
几瓶药吊完,天已经黑了,景松、何导还有好多关系好的同事都在叫他去杀青宴,顾念秋挨个道过歉,晚上把午剩下的粥热了热,随便喝了两口,又缩回沙发上。
药物开始生效,他体内的热意褪了些,身上却一阵接一阵地泛寒。顾念秋把外套盖在毛毯上,捧着热水,半梦半醒地看了会电视,看到十点多,直接在沙发上睡下了。
睡前不想起身,连空调也忘了开,到了半夜寒气渐浓,顾念秋被冻醒过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开门。
他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翻身把毛毯卷得更严实一点。梦里面开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快玄关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客厅里的小夜灯被人打开了,柔柔的光把顾念秋晃得微微睁开眼。
一只大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来人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酒味,昏暗里半跪在沙发前头,咬牙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通告?!
顾念秋愣愣地看了他好久,吸吸鼻子,翁声道:不是说明天十一点?
奕铭声音里头又急又气又失望,一个字像是有千斤重,砸在顾念秋的耳朵边上:我要是不来,你准备骗我到明天?
顾念秋终于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了点求生欲。
他抬起头,像是才睡醒,惺忪地打量着眼前几天未见的恋人。奕铭看到他一点血色也没有脸,心头憋着气,正想怎么给他个教训,沙发上的人却突然从毛毯里探出来,抱住连外套都没脱的奕铭,把脸埋进他的脖子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虚弱,轻声道:想死你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奕铭被他抱得心头一软,下意识地伸回搂住他,话到了嘴边,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烧了天?
顾念秋闷在他肩膀上,嗯了一声。
还没说下一句,顾念秋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能帮我再拿床毯子吗?好冷。
奕铭摸到他冰凉的心,一句我要是不来,你准备冻一晚上?差点脱口而出,看到秋哥可怜成这样,又不忍说他了,把沙发里的人连毛毯一起抱起来,直接抱到卧室的床上。
顾念秋动了动他不灵光的鼻子,反过来说起奕铭:好啊,你也喝酒了,别以为我感冒闻不到。
奕铭:
没醉,他气得重新咬住牙,睡你的,要不要喝水?
不喝,顾念秋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舒服地松开眉头,往床的另一头挪了挪,给奕铭腾出了半边位置,你去洗澡,我先睡了。
第51章睡觉
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嫌弃他身上的酒味。
奕铭去浴室里冲个澡回来,床上的人又睡着了,眉头无意识地重新皱起来,因为鼻塞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奕铭看得心头难受,发消息给杜医生问病情,杜医生给他回了个电话。
杜医生属于顾念秋收买不了的范畴,奕铭一问,那边便抱怨着全说了:前几天发情期虚脱导致的烧还没好全,他又去喝了酒,回来还着了凉,反反复复地烧起来。工作没办法也就算了,他偏偏自己在家里扛了两天,今天扛不住了才给我打电话。你能不能管管他?
奕铭低头听着训,点头道:您说的是。
两人电话里聊了几分钟,说话声吵到了床上的病号,顾念秋低低地抗议了几声,奕铭把电话挂了,从被子里找出他的胳膊,拎起来,把体温计塞了进去。
别闹我了病号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困。
奕铭正是火上眉梢的时候,恨不得拿条链子把他捆了,气得钻进被子里,一只严严实实夹住人,另一只扒了他的裤子,在他的tn部连抽好几下。顾念秋梦里面嘶了一声,掀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退烧了再给你操行不行?
奕铭捏了一把他的腰,道:你记着。
体温计嘀嘀地响起来,奕铭又抬起他的,度8,下午杜医生给他吊的几瓶水起了效果,至少没继续高烧。
顾念秋把腿架在奕铭腰上,胳膊搭上他的肩,像八爪鱼一样扒住了身边的人。奕铭本想去厨房里提前炖个粥,被他结实搂住,叹气道:松点,喘不过气了。
顾念秋不情不愿地挪开一只胳膊,闭着眼:睡觉。
我去厨房设个定时,明早陪你睡到自然醒,奕铭道,腿抬一抬。
顾念秋不肯,在他的肩窝里咬了一口,下巴靠着他的锁骨,又道:睡觉。
奕铭拿他没办法,伸出把灯关了,回搂住怀里发热的人,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顾念秋病得这段时间,从来没睡得这么好过。
没有半夜体寒冻醒,也没有胃疼疼醒,被子里温暖无比,睁开眼旁边躺着一个大帅哥。
大帅哥头发睡乱了,刘海零八落地挂在额前,长长地睫毛往下盖着,正安静地在被子里看。
看样子已经醒很久了,怕吵到他睡觉,才陪他一起躺在床上。
顾念秋刚刚睡醒,一动不动地盯着奕铭的脸,直到身边人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醒了?奕铭把扣起来,伸去摸他的额头,摸到体温已经接近正常。
顾念秋声音发哑,伸捏了一下奕铭的脸:我还以为我没睡醒。
奕铭拍开他的背,从被子里坐起身,一时半会不想跟他说话,起床准备去做早饭。
还没掀开被子,身边的人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腰侧,撒娇般地说:你没跟我说早。
奕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来没见秋哥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