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她说:“我曾以为,皮朋发动叛乱是为了活下去,他得到粮食后会分发给大家。但他并没有同那些他一样受苦的人分享他的战果,他只是将夺来的东西又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就像是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他看到那些挨饿的人,难道就没有产生一点共鸣,没有联想到曾经的自己吗?”
一直默默守在旁边的扎卡亚这个时候说话了:“祭司大人,那您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们下等人了。”
玛琳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发现没有人训斥自己插嘴,扎卡亚又继续说:“越是身份低贱的人,如果哪一天交了好运挣了钱,越是容易成为守财奴,因为他知道穷困是什么滋味,他比谁都害怕回到原来的境地;同样,越是低贱的人,一旦有机会能够奴役别人,做得往往比贵族们还狠。”
对此扎卡亚深有体会,他的母亲是西摩一个庄园的农奴,庄园主会从农奴中间挑选表现突出的来担任管家,这些管家通常比庄园主还要苛刻,主人许多时候懒得去计较的琐事,管家却不放过。明明管家曾经也是农奴,可对他曾经的伙伴却什么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切诺格摊手说:“看,就是这样。”
玛琳苦笑了一声,回想到自己曾经读过的近现代历史,自言自语说:“果然不一样……”
也好,这样她也不需要带着愧疚感去平息叛乱了,她本来就不该对叛乱者寄存一些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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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菲利多在仓库的一个角落找到了瓦尔德。
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些草药,让瓦尔德来辨认。瓦尔德将有用草药找出来,用布袋和油纸包裹起来,留给白花骑士团。他们在之前俘虏了一匹马,专门为瓦尔德驮运草药。
“瓦尔德神官。”菲利多说。
瓦尔德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别人,说:“菲利多,你不应该再叫我神官。”
“抱歉,瓦尔德阁下。”菲利多知错就改。
“你一副很烦恼的样子,你想要告解吗?”瓦尔德问。
菲利多摇头:“不,我不烦恼,是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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