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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陈隐(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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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铮远像一只和主人久别重逢的大型犬,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细胞逐渐复苏,攒了一晚上的担忧和委屈最终化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埋怨:魂都给你吓没了。

边上两个千瓦电灯泡默契地掏出手机准备录下这段羞耻的画面,谢衍瞪了他两一眼,但毫无效果。

他无计可施,抬手给瞿铮远顺顺毛,很小声地安抚: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以后不会了,你看新闻了吗?我们缴获好几十公斤的冰毒,还有枪械和子弹。

瞿铮远的声音更委屈了:可我只想要你平安回来啊,你要是出什么意外,缴获几百吨冰毒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衍顿时热泪盈眶。

这个劫后余生的拥抱僵持了很久,久到他差点儿忘记出门是干嘛来的。

半响,谢衍挣扎着说:哥,我有点尿急

第74章好想找一个当警察的男朋友啊

医院卫生间打扫得还算干净,空气里残留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洗手台边有还未干涸的水迹,在灯光下泛着光亮。

瞿铮远右手握住谢衍的手腕,左手搂腰,脊背微弓,用身体代替拐杖将谢衍带到墙边。

谢衍稳了稳身子,一手撑住墙壁,正准备解皮带扣,但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委婉地提醒道:我自己可以的。

瞿铮远低头看着那厚重的石膏,一半担忧一半戏谑:还是我扶着你吧,这万一要是摔了可不得了。

谢衍顿时一阵羞臊,坚持道:我真的可以的,你杵在旁边怪尴尬的。

这有什么可尴尬的。瞿铮远用确保两个人都能听见的动静小声嘟哝,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根正苗红的谢警官一想到过去相拥而眠的那些夜晚,耳廓不免浮出一圈淡红。

可上床都是黑黢黢的关着灯,哪能跟上厕所相提并论。

快点啊,要我帮你扯拉链不?瞿铮远嘴上催促,手指已经搭上谢衍的裤腰。

谢衍吓得差点儿蹦起来,臊红了脸推开他:滚蛋!

瞿铮远惊呆了:警察怎么能骂人呢?

警察还打人呢。谢衍低头指着他的手说,我警告你啊,你现在的这个行为属于有期徒刑五年以下,再往下点儿可就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再动啊。

瞿铮远大笑完,又厚颜无耻地问:那猥亵罪有追诉时效吗?我以前可没少碰。

最终瞿铮远还是没能逃脱被驱逐的命运,出来时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腹的位置嘴欠被谢警官揍的。

姜飞将谢衍扶回病床边,将枕头垫准他身后:打你手机怎么一直没人接,我们大家都很担心。

碎成渣了都,开不了机,回头你帮我拿去店里看看还能不能修,能修的话我给你钱。

瞿铮远把备用手机的SIM卡抽出后换上谢衍的。

暂时先用我的吧,你这手机里有资料吗?有的话我帮你拿去店里修一下,没什么太重要的资料就直接回收吧,都碎成这样了。

很多资料还没来得及储存到云端,谢衍说:能修就修,实在不能修就算了。

和谢衍同病房的两位都是这次行动中受伤后一起被送进来的民警,一个右臂被子弹打穿,另一个在与嫌疑人搏斗中意外受伤,腕骨骨裂,胳膊肿得一倍粗,服了点药才勉强睡过去。

瞿铮远进门拉上帘子,小声问:身上还有哪里疼吗?

谢衍也压着嗓子回答:都是些外伤,很快就养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都这个点了。

瞿铮远替他掖好被子:医生说没说多长时间可以出院?

先留院观察两天,明天还要做个核磁共振看看。

瞿铮远点点头,抬起他受伤的那条腿吊在半空中,以免压伤。

那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谢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会早餐铺都还没开呢,你上哪儿买去。

瞿铮远大献殷勤:我自己做啊,你想吃什么?

得了吧,就你那点手艺

事实证明,谢衍还是小看他了。

瞿铮远一早又带来了无比丰盛的早点,他一进门,香味就把隔壁床那两位给召唤醒了。

早点是用保温盒装着的,装在外卖常用的锡纸袋里,谢衍有些惊讶:你上哪儿弄的啊?

昨晚回酒店做的啊。瞿铮远迫不及待地递上筷子,又招呼着隔壁床的尝两口。

从东城到厦城,一来一回起码得两小时。

那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啊?白天不用干活吗?

我好歹也是个总,有的是补觉时间,快尝尝看。

虾仁牛肉锅贴外焦里嫩,一口下去爆出鲜甜的汤汁,金灿灿的鸡蛋饼里裹着蔬菜和午餐肉,米糊是现磨的,也加了不少原料,闻起来奶味十足,带一点点甜,饭店都未必有这水准。

谢衍不确定地挑眉:真的是你做的?

瞿铮远急了:天地良心!四点钟!上哪儿给你整外卖?

谢衍满怀敬意地品尝着早点,时不时抬眼瞅一下对方。

瞿铮远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穿的异常朴素,一套价格亲民的运动服,全素颜,下巴上还挂着副黑色口罩,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笑起来眼尾多了两道纹路。

窗外有光透进来,温暖的朝阳驱散了晨雾,谢衍欣赏着那对熟悉的眉眼,总有种时光从未逝去的错觉。

吃过早点,医院护士忽然送来一大袋零食和饮料,都是一些好心市民拿到医院来慰劳警察的。

昨天的新闻在各个平台转载,大家都跟着提心吊胆,又怕惊扰受伤民警们休息,就把东西都寄放在护士台。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对立统一的,有邪恶就必定有良善,有黑夜就一定会有光明。

包装袋底下有一封简短的感谢信,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迹,用彩色的画笔勾出阳光与旗帜,稚嫩却真诚,还说长大以后也要当警察抓坏人。

瞿铮远看见谢衍对着那行笨拙的字迹傻笑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公安虽然是份平凡又艰辛的岗位,但能在这份岗位上坚持下来的人,一定有他们信仰。

当这一帮平凡人拥有了坚定的信仰,他们便不再计较公平与得失,痛苦与压力,心中有光的人不会畏惧黑暗。

九点半的时候需要去隔壁楼排队做检查,瞿铮远担心谢衍的腿脚不方便,下楼借了副轮椅推着。

谢衍屁股刚落垫就忍不住感慨:我怎么有种已经七老八十的感觉。

瞿铮远见缝就插针:那也得有个伴儿才行啊,不然老了谁愿意天天推你?

我有钱,我找保姆不行吗?

那毕竟是外人,能那么用心对你么,你想,你到时候一把年纪,可能阿兹海默,搞不好还大小便失禁

谢衍气得扯起嗓子: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瞿铮远笑着拉上口罩,扣上鸭舌帽,缓缓将人推出门外。

谢衍是在电梯的镜子里才看到他的形象,抬头说:你好像杀手,总感觉电梯门一关上,你就要掏出兜里的针筒往我脖子里扎上一针。

瞿铮远头脑好似开了挂,快速接茬:然后你一觉醒来发现躺在我的床上。

谢衍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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