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岙没想到他要亲自跑一趟,闻言道:会不会太麻烦?
没事,我本来也要去R国定一批食材,正好将两件事合到一起。
辛苦你了,里面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也尽管开口。
做生意嘛,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你别客气。翁谦道,我们先合作试试,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许多合作机会呢?
真说不定。
两人说着话,运月亮鱼与另一条蓝鳍金枪鱼的飞机过来了。
陆岙招呼翁谦过去看。
翁谦带了手底下的采购经理过来,双方确定没问题之后,又联系相关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过来登记跟检疫。
这么折腾了一通,翁谦赶着去R国,陆岙则跟他的员工确定剩下事宜。
一直弄到下午四点多,才将所有事情弄完,陆岙离开翁谦的酒店,打算回村。
原本他应该坐火车再转汽车,慢慢回村去,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他难得起了偷懒的心思,再不想慢慢折腾,便直接打电话给宋州。
电话里面有轻微的电流声,别人也许听不见,听在陆岙耳朵里却清晰可辨。
他不仅听到了电流声,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的声音。
这颗心跳得那么快、那么急,仿佛是公路上失控的汽车,横冲直撞,让陆岙一下就意识到了,这里面不对劲。
他不应该那么雀跃,哪怕已经有好几天不见宋州。
朋友之间,原本应该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除非他对宋州的情绪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畴。
嘟嘟
电话响到第二声,那边有人接了起来,陆岙,你回来了吗?
这声音离耳朵实在太近了,仿佛宋州就在他耳边说话,呼出来的气能碰到他耳垂上。
他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在西鼎市。陆岙左右看了眼,在西鼎市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
他已经做好了让宋州过来接他的准备,如果宋州瞬移过来,这边没外人,所有的异状都不会被人察觉到,这很安全。
宋州在那边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如有实质般触碰到陆岙耳垂。
你等一会,我马上过来接你。
不急,你慢慢来也没关系。
两人挂上电话,陆岙将手插在裤袋里,他四下张望,下午四点多,阳光还在,风也在。
明明是很热的天,他却并没有觉得热,反而觉得温暖。
巷子旁边的院子中,不知道谁家的白玉兰探出一部分枝丫来。
雪白的花朵散发着香气,陆岙闻着这些香气,难得想起了小时候。他爸给他妈买白玉兰手串的事情。
五毛钱一串的白玉兰手串,他节俭的父亲会整整买上一个夏天。
以至于他母亲手上、身上一直都带着白玉兰的香味。
人在开悟也就一瞬间的事。
陆岙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清晰地意识到,他喜欢上宋州了。
喜欢到看到风会想到他,看到花会想到他,看到平平无奇的马路也会想到他。
片刻后,宋州出现在他面前,见到他便笑了一下,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地发呆。
没想什么。陆岙低头轻咳一声,耳根子全红了,他不知道怎么掩饰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是否该直接释放出来。
他决定先沉淀一下。
宋州轻轻抓住他手腕,掌心的温热透过手腕薄薄的皮肤传过来,陆岙在那一瞬间极不自在。
这点不自在,很快就被陆岙压了下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
宋州问: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你先跟我去办公室行吗?
没问题。陆岙说完又补充一句,去哪里都可以。
宋州又笑了一下,陆岙只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刻,两人已经到了他梦中去过的那个古香古色的办公室。
宋州道:你先坐一会儿,我还有两份文件没批完。
好。
陆岙探头出去看,院子里有一棵翠绿的大树。
树冠翠绿浓密,遮天蔽日。
陆岙感觉到树冠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跟他对视。
他正想看个究竟,忽然见到一个高挑清瘦的男人,端着一个大盘子从走廊那头朝他们走了过来。
对上陆岙的视线,男人笑了笑,提高了声音,我们自己做的手工冰淇淋,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说着男人走到近前,隔着窗户将冰淇淋递给他。
陆岙接过,谢谢。
冰淇淋装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碗中,碗里放了一把金色的长柄勺子。
冰淇淋主体应该是奶糕,上面浇了乳酪等,干果与各色水果散落在上面,看着极为诱人。
陆岙第一时间并没有吃,宋州抬头道:试试,他手艺还行。
男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更高评价。
宋州没说话。
男人对陆岙道:我叫有黎,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陆岙,上面一个夭下面一个山的岙。
我的名字是这个。有黎拿出手机来打字给他看,有点难写,不过很好记。
陆岙点头表示同意。
有黎问:你是第二次来我们这边?
如果算上上次,这就是第二次。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出去逛逛?
宋州正低头看文件,闻言抬头,你今天很闲?
有黎叫冤,怎么会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忙得要死。
那你还来骚扰我的人?
说骚扰就过分啦,我只是想展示我们热情好客的一面。陆岙,去不去?我们后院其实还挺大的。
他不去,我上次带他看过了。
宋州说着,利落地在文件上批了一行字,将文件扔到旁边的文件堆了,今天的事我都处理完了,你拿回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沟通,我们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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