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做的事情,不必归咎到你头上,你不欠司霖什么,而且你也是受害者。司邺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司学舟的眼睛泛红,点了一下头,嗯。
纵然他明白司邺说的,但他妈做的恶事,让司学舟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司霖,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司邺和谌煦。
司霖从医院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光,他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镜子也被他砸得稀巴烂。
他既不愿意接受自己这幅样子,也舍不得死,每天就变着法的折腾,每次司邺去探望他,他都会用各种阴毒的话刺激司邺。
说这场车祸是司邺密谋的,就是不想让他得到司氏,甚至还揣测起当年他爸妈意外身亡也是司邺的手笔。
他根本不管逻辑上说得通与否,他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哪怕司晋文夫妻去世的时候,司邺才十六岁,只身在外留学。
司霖少爷不肯吃东西,他说他要见先生佣人端着被司霖摔碎的碗出来,神情晦涩的对谌煦说。
别拿这些烦司叔叔,我去见他。谌煦和司邺不同,司邺会看在死去的哥嫂面子上容忍司霖。
谌煦不会,哪怕司霖现在足够可怜,可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凡司霖努力上进一点,司家司邺迟早会给他。
滚!
谌煦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向他砸了过来,他侧头躲过,花瓶摔碎在地上,溅起碎片,幸好天气已经入秋,他穿的是长裤,才没有割伤小腿。
听说你要见司邺?谌煦直接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司霖迅速捂住的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他妈找死!
眼睛被灯光刺激出泪水,司霖躺在床上,走近了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臭味。
他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腿,也不愿意让人接近他,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司邺不会来见你的。谌煦冷漠无情的告诉司霖。
司霖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像是啐了毒,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贱人,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谌煦眉头微挑,司霖说是为了他?
你听信孙庞飞的谎言,孙家给你画的大饼,说是为了我?这个锅甩得未免也太远了点。
他们没有骗我!奶奶告诉我了,司家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是司邺鸠占鹊巢,一直不肯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司霖到这个时候了,依旧相信着孙家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司邺就是想要给他一点好处打发他,然后私吞司家财产的小人。
这番愚蠢的话,实在令人发笑,谌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孙家没有骗你?你算算你出的这几次事,都是因为谁,又是谁在后面帮你收拾烂摊子。
司氏是司邺力挽狂澜救回来的,你们这些妄图从他手里夺走司氏的人,都做过什么?哪儿来的脸和他抢司氏,他是答应过陶敏芝,把你找回来后,会把司氏交给你,可你有那个能力接手吗?让你念书考大学你都不愿意,还想接手司氏,真是痴人说梦话。谌煦一句句堵得司霖哑口无言。
可谌煦并没有就此住嘴,即便你烂泥扶不上墙,司邺仍旧打算等你学有所成,再一点点将司氏交到你手里,他多年以来的心血,就因为当初答应过陶敏芝的一句承诺,从未打算食言,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急功近利,听信孙家的谗言,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司邺从来不欠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口出不逊。
你你骗人!他要是早就打算把司氏给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司霖根本不愿意相信真相,如果他相信了,那他还能去怪谁?
告诉你?告诉你之后,看你更加嚣张纨绔吗?单单只是你爸妈留给你的那笔遗产就让你得意忘形,更何况是司氏那样的庞然大物。谌煦目若寒霜,眼睛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想想你要是真的现在就得到司氏,到最后司氏究竟会姓司还是姓孙?
这一番话,醍醐灌顶,让司霖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
他孙家被利用了。
你爸妈为什么出车祸,司邺没有告诉过你吧。谌煦的声音像是沉在水里,司霖神情恍然的看向他。
心头骤然涌上来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想叫谌煦住嘴,但是还未等到他开口,就听见谌煦说:他们是为了找你,才出的车祸,换句话说,他们是因为你而死的,可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那么爱惜的生命的。
啊司霖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嘶喊着。
如果你想余生就这么度过,司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废人,别去打扰司邺,他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谌煦站在门口,宛如高高在上的神。
司霖松开抱住自己脑袋的手,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打算离开的谌煦。
嘶哑的嗓子带着几分自嘲,谌煦,你知道我曾经把你当做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吗?
那天我去送外卖,因为不认识路迟到了,为了赶时间,我跑上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真的好疼啊,可等我一瘸一拐的爬上楼将外卖送到的时候,我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被给差评,那一瞬我心头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会是我呢?我做错了什么,生来就要背负债务,我的养父母自以为爱我,可我有时候真的恨极了他们。
那么多陌生人,只有你什么都没有说,给我留了一杯奶茶,我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感受到了尊严和温暖。
我那么喜欢你,可你眼里只有司邺,我以为只要我得到司家,你就会回头看我,可我到现在才意识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
他认真地注视着谌煦,眼底如一潭死水,你真的好冷血无情。
谌煦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只用背对着他漠然的说:你只是喜欢你幻想中的谌煦,并不是我,除了自我感动,感动不了任何人。
第100章
谌煦的工作室进入正轨,他终于能休息一下,原本他打算和司邺度过一起甜蜜的周末,不想谌岳突然找上门。
他是来找谌煦要钱的,说如果谌煦不给他钱,他就去曝光谌煦。
恕不远送。谌煦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错身往前走。
谌煦!你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我们谌家这些年也没有个亏待过你,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吗?!谌岳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拦住谌煦,面目狰狞。
谌煦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大对劲,对我有恩的是爷爷,你们对我可是物尽其用。
这些年我们也没短过你吃的喝的,明明是你贪心不足。谌岳义正言辞的说,似乎只要他说的够大声,就是真的了。
那些车轱辘话我也不想再重复,你们拿了爷爷的好处,到底有没有做到你们答应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谌煦不欲和他多做纠缠,快步走进大门,保安立即将想要闯进司家的谌岳拦在门外。
谌煦一进家门就打电话让人去查谌岳,晚饭时他便接到接电话说谌岳最近沉迷于赌博,将谌家所有财产都输得一干二净,王蔷更是被他骗进了传销窝点换钱,至于谌昊,他偷了王蔷的珠宝首饰和包失踪了。
谌家只剩下谌岳和谌语琦。
因为谌煦没有搭理谌岳,谌岳也无法找被保护得死死的谌煦的麻烦,最后走投无路,他居然把谌语琦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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