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摸上贺续兰的腰,用力地往下一摁,可贺续兰的腰硬邦邦的,加上他之前按头废了不少力气,手已经有些酸了,导致按腰力气越来越小,最后他自己也察觉了,恼怒地收回手。
不按了?贺续兰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哑了一点。
雪芽转开脸,不按了,手酸。说完这个,他抬起上身,太后把手收回去吧。
贺续兰收回手,可下一瞬,手却摁住了雪芽的肩膀,将人重新摁下去。雪芽冷不丁被摁回床上,先是一愣,随后转回脸看着贺续兰,帐子昏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知道贺续兰看着他。
太后,奴才该出去了。雪芽声音骤然低了下去。
出去做什么?贺续兰俯下身,继续跟小华子说话?
雪芽转身似乎想爬出去,他不正面回答贺续兰的话,只说:小华子应该回来了吧。
才爬了一下,就被人摁住。
贺续兰没说话,雪芽停顿一下,突然转身伸手搂住贺续兰的脖子,他将唇瓣贴在对方的耳朵旁,哥哥你就承认吧,你喜欢我对不对?他发出一声轻笑,你吃味了,你在意我和小华子说话,其实你不用吃味的,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无聊跟他说说话而已。
贺续兰也笑了一声,你怎么会喜欢他。
雪芽闻言,皱了下眉,总觉得贺续兰这句话哪里不对,但他还是忽略了这种怪异感,继续搂着贺续兰,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续兰并不回答,雪芽之前闹了一场自作多情,这次是铁了心想听贺续兰承认喜欢他,所以不管不顾,死死缠着贺续兰不松手,甚至喊起对方的字,灵端,灵端哥哥,你喜欢不喜欢我呀?
第三十章
脖子上缠着一双手,怀里的人软得像云,是一团冒着热气的云,仿佛能捏成任何形状,在这个寒冬夜里显得难以舍弃。贺续兰垂下眼,由着雪芽痴缠了好一会,才说:你喜欢什么答案,那我就是什么答案。
这话让雪芽一顿,他微微松开搂着贺续兰脖子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喜欢你,那我就喜欢你。贺续兰平静说。
雪芽眨眨眼,过了一会,他重新搂紧贺续兰的脖子,语气笃定,那你就是喜欢我。
贺续兰勾了下唇,并没有说话。而雪芽自认为自己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贺续兰肯定是喜欢他的,既然喜欢他,那他才不要去外面守夜。外面那么冷,他要睡床上。
他上次睡过贺续兰的床,对方的床真软和,让人都不想醒。
灵端哥哥,我想睡这里,好不好?雪芽对贺续兰说。
贺续兰嗯了一声。
雪芽顿时笑开了,他飞快地松开贺续兰,坐起来脱衣服,不过几下,就脱得只剩里衣,也不等贺续兰说话,他就自顾自钻进了贺续兰的被子里。躺好后,雪芽看看还坐着的贺续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哥哥陪我睡。
贺续兰盯着雪芽的手看了许久,才伸手握住。
雪芽根本没想小华子回来发现他不在会是什么表情,反正这是贺续兰的宫里,天塌下来也有贺续兰先顶着,所以贺续兰一躺下,他就在对方的怀里寻起舒服的姿势。
楼里的老鸨教他们,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依赖自己的,所以在客人面前,他们要表现出很爱很爱客人的样子。
雪芽睡意上来,突然又挣扎地醒过来,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抬起脸凑近贺续兰,迷迷糊糊找到对方的下巴,亲了一口,亲完后,他含糊不清地说:哥哥亲我。
贺续兰摁下雪芽的脑袋,睡吧,夜深了。
不,哥哥还没亲我,亲了我才能睡。其实雪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他还是努力抬起脸。
终于,他感觉有吻落在他的腮边。
雪芽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身体,将脸贴着对方的胸前睡了。
而这一睡,雪芽做了一个梦。
他没有梦到自己,却梦到贺续兰。梦里的地方是宁伏宫,贺续兰站在廊下,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模糊的人,也不知道那人跟贺续兰说了什么,贺续兰听完后就转身出了宁伏宫。
贺续兰去的地方是奉瑞宫,崔令璟的寝殿。
他到的时候,崔令璟似乎正在招臣子商议国事,知道贺续兰前来,眉头拧了一下,对通报的宫人说:请太后回去。
宫人将话转告贺续兰,贺续兰轻摇了下头,我就在这里等陛下。
贺续兰并没能等到崔令璟,崔令璟根本没有见他,而当夜,贺续兰身边的宫人全部受罚,无一幸免。
*
雪芽猛然睁开眼,他盯着头顶的床帐看了好一会,才闭上眼轻吐一口气。
他鲜少做梦,进宫只做过两次梦,一次是那次他被罚穿襦裙病倒的当夜,他从梦境得知他是贺续兰的替身,再一次就是这一次。
他梦到了贺续兰和崔令璟。
在他的印象里,崔令璟在贺续兰面前总是低三下四,可梦境反过来了,贺续兰去求见崔令璟,还没有见到,甚至身边的宫人全部被罚。皇帝下令责罚太后宫里的人,这是完全不给贺续兰面子了。
他真是昏了头,居然因为贺续兰喜欢他就去贴着贺续兰。贺续兰这个太后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是给先帝冲喜才进宫的。贺续兰是个男子,在深宫里颇为不便,说白了,贺续兰现在仰仗的不过是崔令璟的喜欢,一旦崔令璟不喜欢他了,那贺续兰还剩什么?
太后,不过一个虚位,真正有权的还是皇帝。
雪芽想到这里,重新睁开眼。现在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贺续兰似乎已经起床很久了,他迅速翻被下床,床边凳子已经放好干净衣服,雪芽顿了一下,才去穿衣服。
他穿衣服的时候,有人进了内殿。
是贺续兰。
贺续兰看到正在穿衣服的雪芽,走过来,拿起凳子上的外袍,刚想给雪芽穿上,但雪芽先一步抢了过来。他不仅抢过来,还后退了几步,神情尴尬地说:奴才自己可以穿。
贺续兰眼神似有起伏,他盯着雪芽的眼睛看,看得雪芽心虚地扭开眼。
雪芽咬咬唇,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昨夜奴才不清醒,说了些昏话,太后千万别往心里去。
一声轻笑从贺续兰唇间溢出,他看雪芽的眼里多了嘲讽,这么急想甩开我?
雪芽闻言更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贺续兰再度开口,果然是贱籍出身。
这句话突然点燃雪芽心中的怒火,他倏地抬起眼,一双小狐狸眼里冒着火,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又闭上。他的确是贱籍出身,贺续兰不算骂他,只是实话实说。
对,他是贱籍,所以他就是要往上爬,他受过了别人看不起他的日子,他就是要找一个这辈子都能护住他的人,能把他捧得很高的人。
他要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贺续兰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贺续兰的身上?
反正都是被人睡,他就是找一个权势最高的人。
太后若是没事的话,奴才就先出去了,还有好多活没做。雪芽把眼里的怒火尽数收起,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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