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徐令则在她耳边说的令她脸色大变的话是,“这女人说,她要揭发谋逆。”
“说过了,也没有几个人。”徐令则道,“你从她身上找到了什么吗?”
那女人如何说的是一回事,真实情况估计又是另一回事,徐令则并没有相信她。
但是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聪明的,用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其实他是有些担心顾希音吃醋的,但是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
顾希音表示,她又不是醋坛子,人命关天,难道徐令则不把人抱回来,要她抱么?
“有。”顾希音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腕比划道,“这里,还有脚踝上,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身上有伤痕,我没仔细看是被打的还是在水里被石头碰到擦伤的。”
徐令则看着她:“看起来真是为人所害了。什么时候能醒?”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话。
顾希音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睫毛微颤的女人,“该醒就醒了吧。有些人,不容许别人说半句假话,否则对她的话就会全盘否定。比如说,你面前的秦骁。”
话音落下,徐令则眯起眼睛看向女人。
而女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们是,”她开口,声音沙哑,目光警惕,“秦将军和夫人?”
“你应该知道你随着河水飘到了哪里吧,否则你也不能说那句话求救。”顾希音笃定地道,“你再看看这营帐,是普通的将士所能拥有的吗?我有没有撒谎,你该清楚。”
她其实有点惊讶,从女人身上被河水浸泡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泡了不短的时间,但是她还能坚持下来,还能和徐令则说话,说明她不仅仅有强烈的求生意志,还应该颇识水性。
女人突然露出自嘲的笑容:“不管是不是,我现在都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还能如何?我叫薛鱼儿,是内阁大学士林章怀的妾室。”
顾希音愣住——林章怀?那不是容启秀妻子林雪兰的祖父?
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拥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妾?真是老不羞啊!
徐令则默默地握着她的手,才让她回神,不至于表情那么明显。
但是薛鱼儿还是看出来了。
她说:“夫人您想得很对,他是个糟老头子,早就不行了。”
顾希音:“……我没有问这个的意思,你说正事。”
她只是想表达一下不平,并没有窥测隐私的意思啊!
不过由此判断,这个薛鱼儿应该是泼辣的性子。
“我原本是渔家女,和祖父相依为命,靠摆渡和打鱼为生。后来被人骗了,那媒人巧舌如簧,说进京之后给我找一门好亲事……”她的眼中露出愤恨和悲伤,声音却依然清晰,可见真是个心智坚韧之人,“祖父担忧我终身无望,便以死相逼让我进京嫁人。结果我进京就被人卖了,辗转数手成为了林章怀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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