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笑着接过荷包,把里面的平安扣倒出来,道:“那我就先替犬子谢过周姐姐了。”
“是儿子?”周夫人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嗯。”顾希音道,“八九不离十。”
“那也好。”
顾希音对这个“也好”有些理解不了,难道周夫人觉得,女儿比儿子好?
或许她只是因为自己生了女儿,觉得女儿乖巧?
为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萦绕心头呢?
“别忘了给他系上。”周夫人道。
顾希音笑着答应。
不管怎么说,周夫人都应该是一番好意;她或许不信,但是她领情。
周夫人又浅浅叹息,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我想起当年伤害过你,然而你不计前嫌帮我,总觉得心中有愧。”
“都过去多久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还记着。”顾希音笑嗔,“我睚眦必报,不是还挑拨你和周疏狂的关系了吗?只可惜呀,这姻缘天注定,怎么挑拨也没拨散你们。”
两个人相视而笑。
又说了一阵话,周夫人起身告辞:“明日就要动身,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好,我要回去盯着。”
顾希音送她到门口,一直看她走出去。
周夫人绕到照壁后复又回来,深深地看了顾希音一眼。
看着她嘴唇翕动,顾希音几乎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结果她到底没说,快步走了出去。
“夫人,回去吧,这里风大。”月见小声劝道。
顾希音摇摇头道:“月见,你说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总觉得周夫人有未尽之意呢。”
她低头看看自己捏在手中的荷包,感受到平安扣的轮廓,莫名地情绪低落。
月见道:“周夫人,我向来看不透。夫人是她在京城中唯一交好的人了吧,离开您,她肯定舍不得。说起来,就是夫人宽容,否则就冲着她对您做的那些事情,谁能喜欢她?”
顾希音道:“她性子慢热又孤僻,是非观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她若是真喜欢谁,也是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
“那都是您先付出,您该得到的。”
顾希音浅笑,慢慢走回屋里。
卫夫人听说周夫人走了才端着燕窝粥来。
顾希音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摧残”,一边不紧不慢地用汤匙搅动着燕窝粥,一边若有所思地和她说起刚才周夫人的种种。
卫夫人原本还含笑听着,但是越听面色越凝重,最后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仅剩凝重。
“娘?”顾希音的心忽然提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