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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一罐普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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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在无数个血腥与痛苦并存的夜晚前、梦魇中,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话。

找你重霜声音沙哑。

路听琴察觉事情有点不妙。他做好心里准备,想和重霜说清楚之前的前因后果。但可能在众多开场白之间,选了个下下之选。他身体都僵了,赶紧补了一句。

我有话对你说。

重霜的身体崩得很紧,缓慢地站起,和路听琴对峙。

像森林中两只互为食物链下游的兽,表面纹丝不动,实际各有心思。在互相观望对峙的刹那,遇见任何异常的风吹草动,就会转身飞速离去。

现在说不行吗?重霜道。

路听琴的手背有点冷,没有回答。

他低垂的眼光,看到重霜提着的剑尖。少年在潭水旁边洗剑的样子,着实不是什么善意的情景。前两天他刚被这剑刺得遭了一通罪,想起就心口疼。

重霜攥紧了佩剑。凝神听着四周的声音。太初峰的弟子们已在准备各自的晚修,这条岔路所在的深潭,过于寒凉,寂静无人。

夜风拂过,路听琴眉尖微微蹙起,像一朵染了病的幽兰。重霜的心也跟着紧缩了一下。

叫首座师伯来。重霜最终妥协道。

路听琴见到重霜防备的样子,不愿强行再做什么引得误会加重,尽力放软了语气,解释道。此事重大,首座已知一二。太初峰人多耳杂,不宜在此跟你说,坠月峰更好。

重霜站在柳枝参差的暗影中,面庞滑过痛楚。

这几乎是入山后,路听琴和他说过的最长一段话。

你到底想怎样,路听琴啊师尊。重霜的声音愈发动摇。

他心底不灭的、属于孩童时的崇敬,正激烈地催促他听从。多年的折磨中,辗转生成的憎恨,又在撕扯着他反抗,告诉他一切都是骗局。

当条牲畜一样,任你宰割?师祖护着你,首座护着你,师伯护着你。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重霜,冷静。我不会做什么。

至少暂时不会。路听琴额角有点疼。他会去琢磨有什么比抽血更好的替代方式。

我很冷静。重霜往后退了几步,孤零零站到水潭旁边,胸膛剧烈起伏。发红的眼睛瞪着路听琴。

真不会?

路听琴拿出自己最大的,与人相处的耐心。低垂的眼帘抬起,坚持、平和地与重霜对视。

他缓缓,向重霜伸出一只手。

夜色昏沉,唯有他所在的地方,肤如凝脂,白得发光。

重霜瞪着眼睛,水滴一连串溢出眼眶,湿了一片脸颊。他吸了吸鼻子,才反应过来,抹也不抹,就这么一直掉着眼泪,直直凝视着路听琴。

不是吧,又哭?

路听琴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上前一步。

重霜先动了,执拗地瞪大双眼,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近。

他睫毛沾着泪水,鬓发侵染寒潭旁久坐的湿意。天青色的衣衫单薄贴在身上。如一只走向狂风暴雨的小鸟。羽翼边缘已经湿透,暴风深处,有什么引诱着、呼唤着。

好像梦回孩童时代,看到仙人清高淡漠,举止温和,身微倾,向他伸出手。

重霜的手举在半空,攥得骨节青白,又松开。颤动着,搭上路听琴冰凉的指尖。

师尊我恨你。

少年如站在梦与现实的交接处,唇齿间呢喃,恭敬地低下头。

随你。路听琴淡淡道。他见重霜过来,顿时松了口气。想不到、也不想管重霜心里的弯弯绕绕,抓住少年的手腕,衣袖一展,带着人踏云而起。

秋夜的风吹透了他们的衣衫,吹干不受控制的泪、纷乱的心绪。雄浑的山峰与层层亭台楼阁的暗影一掠而过。路听琴带着重霜,经过各峰暖光明灭的灯火,落到坠月峰幽深冷寂的深处。

一栋简朴的山居小院,隐匿在朦胧的月色中。

路听琴没有落在院中,随风踏月地过了屋檐,停步在小院墙外,一棵年份古老的桂花树上。

树干粗壮,枝杈繁茂。路听琴找稳重心,按着重霜在树上待好。自己踉跄了一下,跳下树,后退几步靠在院墙上。

重霜抓紧枝干,怔楞地望着他。

路听琴阖上双眼,平复呼吸。轻功的运转,激得他体内灵力动荡,心口侵蚀的魔气,又在蠢蠢欲动,引起阵阵钝痛。

我直接了当地说了。路听琴道。

他苍白着脸色,靠在树影交错的白墙上,整个人看上去飘忽脆弱,像夜晚出没的仙灵。

你是龙。

仙灵轻飘飘地开口,吐露出让重霜如遭五雷轰顶的判决。

什什么?重霜没跟上节奏,困难地开口。

你身上流着一半龙族的血,这么多年,以人身长大,未来迟早需要化形,才能存活。

不我重霜的脑中好像停止运转,理解不了语言。他坠入眩晕的水塘中,紧紧抓住浮动的稻草。我从没,感觉过我是人,不可能是妖

从没感觉?路听琴蹙眉,说到研究型的内容,他心底冷静了许多,回想着笔记上记载的论证,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吐。力量、速度、再生、硬度。

你十岁入山门,现已过七年。七年中,至少有数次异状,在某个瞬间,你会有超乎常人的感觉。最明显的,是思过亭时,你晕过去之前的感受。不记得了吗?

思过亭

重霜透过树叶的遮拦,看向路听琴莹白的手腕。几天前,他第一次见到这双高不可侵的腕子,拷上束缚的银环。那时候,他

我不记得了。重霜垂下脑袋。坠月峰的夜太冷,他想停止思索,脑中却一件一件的,在顺着路听琴的话语,翻找过往泛黄的日子中,异样的信息。

我不记得了重霜喑哑道。

他没有不会有对,不会有

小巷里推开混混时,充斥肩臂的怪力;宗门考校时,迅速愈合的伤痕;偶尔他会感到躁动,似乎能用刚学会的轻功,穿梭云雾,轻而易举日行千里;有时,和路听琴独处的、痛苦的黑夜里利器闪烁的光芒,刺不破他的前胸。

都是练功时正常的反应,从没有,你说过的这些重霜乌黑的眸子隐隐攀上红色。

那你为什么会在亭里失去意识?路听琴缓过来一阵动用轻功的后遗症,揉揉额角,无可奈何地引导道。

那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灵力在经脉运行出岔,你那天如果内视经脉,可发现

重霜跳下树,高高束起的头发晃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打断路听琴的话,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焦灼和惊惶:就是走火入魔。我是人,不是半妖!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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